第一章
大陆内地与南方交界处,有个不知名的H县,H县有条沱江贯境而过,下行
百二十里有条柳溪河,在河与江汇合处有个柳溪镇。柳溪镇辖三寨十八村。沿柳
溪河上行十里,就有一村一寨。河北是连绵的高山,山上一座古寨墙,寨里人都
姓苏,故取名苏家寨。河南地势平坦,村里人都姓夏,自然叫做夏家村。苏家寨
有家苏姓人,不住寨墙却去面河而居,夏家村也有家夏氏,不居村里而去河边下
宅,两家一河之隔,代代相望,就成了不是亲的望门亲。
在到处都饿死人的六十年代,某年十二月的一晚,突然一股狂风从西边刮来,
接着就是震天撼地的雷鸣电闪,继而又是倾了盆的大雨,象要把这个世界毁灭似
的。十二月刮风打雷本是反常现象,加之一堆堆死人还没埋完,又一堆堆活人倒
了下去,所以这一夜的雷雨,更把柳溪震得象开了的锅。次日,苏家寨的一座山
突然垮了大半边,有人亲见一条眼睛大得象灯笼似的龙,在电闪雷鸣中拖着半边
山向东去了。
隔了两日,又传说山侧一个山湾塘,一到后半夜,就有几千个鬼打着灯笼在
堤埂上转来转去哭嚎,塘边一家五口男女在一夜间全部死亡,第二天地坝里就爬
满几万只蛤蟆,那头齐刷刷地朝着堂屋,象是在默哀……
也就在那个大风大雷大雨的晚上,苏夏两家都“嘎”地掉下个儿女来。夏家
生的俊小子,取名夏雨,自然合家欢喜不说。苏家落下的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更招来全寨人的哗然。人们根据十二月大雷大雨以及山垮龙出鬼火死人等等现象
判断,认定她是天上降下的妖孽,不知苏家寨还要死多少人,遭多少的难?有人
提出除掉她但又慑于法律,全寨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采取了最保守的防备办法,
就是把寨墙门封锁起来,不准苏家女儿进入……
后来,见女儿眉宇间长出颗红亮亮的美人痣,意见又分作两派。一派认作福
相,说苏家好福气,凭那颗痣儿,不捡个皇后也得捡个官太太。一派仍视为煞星,
这派人坚持女人祸国论,他们引出历史上的妲己、杨贵妃,还有近代慈禧儿,在
戏曲扮相里不也多了只眼睛,还不都把个锦绣家邦弄得国将不国?何况好花不一
定是好女,苏家和苏家寨将有祸事云云。
不管人们怎幺说,怎幺做,苏家女儿一落地就见风长。经过人见人爱的童年,
进入启蒙识字小学,老师见她生得不俗,给取了个十分洋气的名字,叫做“苏珊”
的。苏珊读完小学进初中,那体貌儿更出落得如出水芙蓉,带雨桃花,别说美人
痣招来多少艳女的忌妒,就那墨点杏目的每一闪灼,也颠狂了无数痴男。初中毕
业那年,恰逢扩招中师生,又幸运进入市立师范,开始了她特有的人生之路。
在师范校里,苏珊同室住着三个女友,一个是白胖的苏莎,因有一副过得去
的歌喉当了班上文娱委员,另外两个是黄皮肤的小A 和小B。
她们四人都来自不同的县份,接受着共同的教育,每天出操下操上课下课吃
饭睡觉,如此平平静静过了两年半,在进入最后一期时,就不再平静了。首先是
黄皮肤的小A小B开始骚动,一下课就聚在一起议论,同班女生也跟着来。女人
议论有女人的内容,议论得最多的自然是男女之事。她们从招生议起,师范招生
也特怪,男生一半,女生一半,政策上象给配了对似的。什幺男找什幺女,什幺
女配什幺男,人们便从经济、地位、像貌以及活动能量上去排队,排队的结果,
白胖的文委有资格去找伟岸的班长,干部出生的张娃可以和家庭条件极好的李女
耍朋友,像貌平常的小A和小B,只能去配无声无息的C娃D 娃了。至于苏珊,
普遍认为校内找不到恰当角儿,极美的女人只有去嫁市长或省长的儿子,可惜学
校又没这类高干儿。配对说又激怒了小A和小B,一反常态去欺侮门户相当的C
D 二娃,把两小子搞得差点退了学。
议论了招生,又评价教工。男教工第一名是毕业班班主任方霖,他不仅有一
付电影演员的身材,而且还是H 市的一流作家,单剧本就发表过好几部。第二名
是年青的体育教师,身材健美还打得一手好球,第三第四依次排列下去,最后一
名不是麻脸跛腿的打钟工,而是专拍校长马屁的政教主任。女教工第一名是钢琴
弹得极好又是县长太太的音乐教师,第二名不知怎幺竟落到一个扫地女工身上,
其实女工并不很美,之所以列为亚军,是因她的一双腿长得出奇的肥白。
评完教工,就相互搜集男女间的秘闻。当然,苏莎早和班主任方霖要好,那
是不必说的了。可是近来,人们发现苏莎又好上班长,两人还发生了非寻常的关
系。为调查那种关系,小A 小B 跟踪了五六天,终于在一个周六晚上,强拉着苏
珊去练琴室偷听。练琴室建在校园西边极偏僻的角落里,室旁有棵不下三百年的
黄桷树,据说黄桷树的一株树丫上,三年前吊死过一对情侣,之后就一直闹鬼叫,
近来半夜三更还听到鬼的呻吟,除了音乐教师白天带着学生去练练琴外,平时连
校长也不敢去的。三人来到一间门外,听得风琴在摇,班长在喘,苏莎在唱歌似
的呻吟……这一听不打紧,三十多间练琴室,几乎三分之一有那样的响声。苏珊
才知道那闹鬼的地方,原来是男女生们的伊甸园。
秘闻中最具爆炸新闻的要数扫地女工风流韵事了。女工三十岁上死了男人,
熬不住就和一个麻脸炊事员偷情,那炊事员是有家眷的,两人自然不敢明来,一
到天黑,不是麻脸钻进女工屋里,就是两人装着散步,溜到城墙或什幺地方做爱,
做的久了,就被学生发现,女工偷麻脸便在学生中传为笑柄。如果女工不惹事或
许没人去管,偏偏女工扫地要扫练琴室,每早都要扫出一大堆臭熏熏的卫生纸来,
有好几次就跳了脚骂学生不学好,要告给校长云云。女工这一骂骂醒了男生们,
一来怕她真去告状,二来对她裙下那对白腿早已白吞过许多口水,于是由班长领
头,带了四个五大三粗男生,跟梢了几个晚上,终于在极隐蔽的旧城门洞里捉了
两人的奸。他们甩石头把麻脸吓跑,再拉起光屁股女工,问是私了还是公了?女
工怕丢掉饭碗,自然答应私了,于是五人把她带到一处密林里,让她躺在地上,
然后爬上爬下去轮奸,女工也乐得过关斩将,把五人夹的爽酥酥败下阵来……
秘闻的收集又引出许许多多新秘闻。不久小A 小B再反常态去勾搭D 娃C娃,
一晚一个交换去泡练琴室。前面提到的李娃张女,也在一夜间举行了野外突击
“婚礼”。女工照常扫她的地,不过到了晚上,那床上就不只一个麻脸,而是五
六条“壮汉”了。苏莎不仅继续朝方霖卧室跑,还主动承担了方霖的家务,看那
架势,似乎作起保姆兼二姨太了。关于苏珊,因学校没高干儿,人们就猜测她在
和夏雨搞对象,理由是两人既是乡党,又是同桌,表面划清界限,暗地里却早就
有了那回事。事情都是这样,猜测到后来就成了肯定,这种肯定又通过小A 小B
的嘴在一个晚上向苏珊说了出来。
其实人们错怪了苏珊,那时的苏珊还是个国度主义者,既不追求什幺表现,
也不参与人们议论,只一味的我行我素,如一只独来独往的白天鹅。至于和夏雨
的关系,那就糟糕得不能再糟糕。苏夏两家一河之隔,大人们一天要踏着石桥来
往三四趟,苏珊对夏雨却象隔世的冤家,究其个中原因,不是夏雨不喜欢她。在
读初中时,他向她递过一封求爱信,送过一本笔记本,在一次放学路上,还抱着
她吻过脸儿,求爱信和笔记本被苏珊甩到垃圾桶不说,那吻脸就不得了,苏珊一
状告到学校,害得夏雨差点被校方当作流氓来开除。夏雨爱情受挫后,就象霜打
了的茄子,一边钻他的学问,一边去向一个老琴师学二胡,再不敢去奢望这只对
门居的白天鹅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中师扩招那年,夏雨和苏珊一起进入师范校,分在一个班
上,再让班主任乱点鸳鸯谙,给编作了同桌,一同就同了两年半。起初,桌面还
划条三八线,谁也不犯谁,后来骄傲的苏珊就入侵了,不仅脚儿手儿霸了方位十
之七八,那书儿本儿也渐渐越过“国界”,象山样堆到夏雨桌面前。夏雨怕她怕
得要死,只得忍气吞声一让再让,直让到墙角里象挤扁了的一团肉饼儿。
就在小A 小B说出的当晚,苏珊气了个半死,次日向夏雨发了一天的火,把
什幺东西都朝他桌上甩。到了晚课,那火还没发完,又把一条腿去叉了夏雨方位,
一头朝墙角里挤,一头心里骂:瞧你那穴样子,谁在想你了,谁和你来那事儿了?
是你想来还是我想来?当初学校咋没开除了你?没有你,人们咋会编出这种事来,
弄得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骂得火冲,又提了脚去踩夏雨。
夏雨平日怕够了苏珊,这次也许被踩痛了,竟一时英武起来,勇敢地还击了
一脚。苏珊见他胆敢反抗,抬起脚就踢,夏雨又来反踢,两个乒乒乓乓在桌下踢
了好一阵,苏珊多挨了两脚,发声恨去抓夏雨,一抓又抓到裆里,抓着根什幺东
西,一头狠狠的捏,一头咬牙切齿骂:看你小子还敢反抗不?看你臭小子还敢反
抗不?夏雨被捏住,那脸就千变万化起来,乖乖地收回了脚。
苏珊胜利的撇了一下嘴,去瞅下面,这一瞅就不得了,原来捏的竟是裆里的
那根东西,那东西是什幺,她听A B说过千百十遍,自己至少也去想过二十遍,
粉脸就刷地红到了脖根,慌忙撒手去翻书本,那书上的字就跳来跳去,一个也看
不进去。
苏珊捏了夏雨那地方,当晚躺到床上,脑子里就老晃着夏雨的影子。
她和他同日同时生,又是一河之隔的望门居,论相貌夏雨是数一数二的俊小
子,论才学也是班上前几名,并且还拉得一手好二胡,经常参加学校演出。可是,
不知怎幺她总不喜欢他,不喜欢又说不出个原因,说不出原因她就老躲着他。夏
雨送求爱信和笔记本,她不是没热乎过,不过那热乎只是一刹那,随之而来的是
一腔无名之火。夏雨去吻粉嘟嘟的脸,她更感到那是一种贼胆大侮辱而去告了状,
差点让校方把他给开除了。从此之后,他怕她,她更贱看他。进了师范同桌两年
半,她不但没向他丢过一句热乎话,还把什幺书儿笔儿全往人家桌上丢,再把人
肘到墙角里,挤压得像个肉饼儿。自己这样作是不是太过分了,太绝情了?哪场
腿战终于使苏珊醒悟过来,她不仅开天辟地的自责自己,而且还发现夏雨的许多
可爱之处,别说一再的忍让使人想到那是一种美德,就裆里的那根东西,怎幺的
粗,怎幺的长,捏到手里怎幺的热乎而又振颤人心,就使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当
初她恨他,现在她想他,别说让他亲亲脸儿,就是抱着要怎幺来她也情愿。她恨
不得再去捏那东西一番,可惜男女生砌成了两个院,又咬牙切齿骂学校荒唐,要
配对咋又隔了一堵墙?骂着想着,下体象有许多虫子在爬,掀开裤儿去摸,两片
阴唇间已冒出泡热热的液,尖着两指去拨,嗯嗯哼哼折腾到半夜才睡去。
次日上午,学校庆祝青年节搞演出,苏莎主持节目,夏雨坐在台角,正全神
贯注伴奏二胡。苏珊的眼就一直落在夏雨身上,只见指儿在弦上滑上滑下,弓儿
在弦间飞来飞去,随着曲调的起伏,那头又一点一点的,多幺潇洒,多幺飘逸。
至于苏莎报的什幺节目,女生们跳的什幺舞,唱的什幺歌,台下的掌声在向谁拍,
拍得怎样,她一点也不清楚。下午义务劳动,捅校园里的臭阴沟,她谎称来例假,
躲到寝室补觉,睡到晚课铃一响,连饭也没吃,就急急赶到教室。
苏珊坐下之后,偷眼去看夏雨,更觉他比什幺时候都俊美,白净方正的脸,
高伟毕直体儿,在班上不数一也要数二了,尤其下面那东西,把裆面顶得如座独
秀峰,一股什幺味从里面飘了出来,更使人心荡神摇……于是屁股就象生了蛆,
挪来移去坐不稳,挪到后来,一会去撇夏雨的腿,一会去踩他的脚,这次夏雨不
仅没反抗,反而紧夹了一双腿朝墙角里缩,恼得苏珊去他胯下狠狠掐了一爪,那
腿才撒开来。这次苏珊一捏住那根东西,就再也不放了。夏雨那小子也稳得起,
不挣也不扎,只咧着嘴儿去看书本。说来也怪,苏珊在捏别人,自己却心慌意乱
起来,芳心在突突地跳,喉头在呼呼的喘,下体更象着了一盆火,烧得全身哔哔
剥剥的爆,真希望什幺东西来浇浇。对了,他叫夏雨,雨是浇火的,这个笨蛋咋
不出手呢,初中时那股骚劲儿哪去了……
苏珊正在心急气喘的想,夏雨的手终于摸了过来,象虫样爬过大腿,再慢慢
溜到裙下,突然从裙口钻入,扒开蓬蓬密密黑森林,进入潮潮湿湿沼泽地,把那
指儿直往泽沟里钻。这一来,苏珊的穴就像爆发了十二级地震,时而崩塌下去,
时而突冒上来,几番震波过后,如破了壳的蛋,黄浆白浆一鼓脑喷出。身子就支
撑不住,一声闷哼,夹腿咬牙伏到桌上。
那晚方霖辅导语文,正讲一个剧的选段,见苏珊伏在桌上,拿教鞭指了说:
“苏珊,咋打瞌睡了?要瞌睡就站起来听。”
苏珊挣起身子,两股间便爬着冰冰凉凉的东西。
以后的几晚,两人就随便多了,一落坐后,苏珊一头装着听课,一头去解夏
雨裆口,里面黑麻麻一窝草,草里一条粗长长的蛇,她从没见过那种蛇,战竞竞
去拨,蛇口稀粘粘的,她真希望它咬她一口,把她咬死算了。三拨两拨,蛇头果
然昂扬起来,啄了她一手的蛇水。夏雨继续去搅那片沼泽地,泽壳爆裂开来,黄
桨白桨又撒了一手……
这种事白天是不能做的,只有晚上在黑漆漆的桌下进行。从此苏珊就像着了
魅,天天盼着晚课,铃声一响,脚尖儿就飞似的进入方位,待班上的眼睛都去粘
了黑板,她的手伸了过去,他的手探了过来,都朝对方最紧要处出击,都咬着牙
去哼受那颠倒了魂灵儿的快活。然而,人是得寸进尺的动物,如此“指奸”了十
来个晚课,苏珊又不满足了,她要去体验那偷吃禁果的真正滋味。
一个周六晚上,苏珊把夏雨约到她选定的一个伊甸园里,那是校园墙边一片
密密扎扎的甘蔗林,林里有个看守棚,棚里有伊甸草,在那伊甸草上,她和他做
起了神指点的伊甸动作。他第一遭儿偷吃了她的禁果,她第一遭儿尝了那偷吃的
滋味,那滋味是什幺,她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她的直感是在吃一台百味俱全的火
锅,什幺味都有。吃到后来,她进入了一个伊甸国,在那伊甸国里,她死活过好
几回,在死死活活中,她一遍又一遍的搂着夏雨喊:“我要嫁你的,一定嫁你的”。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苏珊却茫然了,仿佛那禁果就是一个个具体的人,那伊
甸园更不仅仅是蔗林,还有练琴室或什幺隐蔽的地方,或者说凡是隐蔽之处都可
作伊甸园。她的思绪又纷乱起来:扫地女工为何要接受众男生的轮奸,小A小B
怎幺一天一个交换去搞D娃C娃,苏莎好上方霖咋又去搭上班长?一个女人是否
终身只守住一个男人?夏雨是否就是理想的白马王子,她不敢肯定也没否定,但
有一点她清楚,夏雨没班长长得伟岸,更不具有方霖那无法比拟的美男魅力。
从甘蔗林回来,苏珊又被班长勾上。那是一次年级组织看电影,班长有意把
两个的座位发在一起。在那年代,已开始极有限度的引进海外片子,放的是部爱
情片,看客也很复杂,除了学生,还有社会上的闲杂们。电影一开场,人们就冲
着从未见过的接吻镜头欢呼,此起彼复几番后,男士们就活跃起来,一个去摸前
排女士的奶,女士便反手掴那男士耳光,一个去亲身边胖妇人的脸,胖妇就大打
出手。在场子中央,两个畜飞机头的街痞同时尿了前排某女士一屁股的尿,某女
士就跳起来喊抓流氓……场子立刻混乱起来。在混乱中,班长大手突然钻进苏珊
裙底,苏珊慌忙去拉,那指儿一跳又滑入阴道里,三抠两挖,就把苏珊抠得喘吁
吁来靠了自己肩。电影散场之后,他把她带去了练琴室……
苏珊要对付两个男人,瞌睡就睡的少了,白天上课老把头啄到桌上,老师讲
的什幺,一句也听不进去,作业做得一蹋糊涂,常常挨了老师批评。学生们都是
精灵鬼出生,早瞧出了端倪,小A 小B居然熬了两个干夜去跟梢。过没两天,班
上就传说她有两个“面首”,几十对眼睛便刷地投向班长和夏雨,向两人行注目
礼。新闻又通过各种媒介传到班主任方霖耳里,在一堂朝会课上,方霖目光如电
直射了苏珊。苏珊开始还心虚,埋着头去咬发辫,后来就无所谓了,边咬边想:
你射什幺,还不射射你自己,你早弄上文委,比我还风流,我就喜欢风流的,哪
天还要风流到你身上哩。于是,方霖目光再次投来时,她那热情的火焰就迎了上
去,两股电光在教室上空卒然相碰,爆出一片无声的火花,最终还是班主任败下
阵去,摇着头去面了黑板。
过没两天,方霖突然找苏珊谈话,地点在他卧室里。方霖热情的给她冲茶、
削苹果,苏珊接过一个苹果嚼着,方霖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她闲聊起来,问她学
习怎样,生活有困难没,家里几口人,想不想父母,一期回去几次。苏珊一一回
答了,方霖又作起自我检导来,说他承担了市里写作任务,和学生交流次数少了,
没尽够职责,是个不称职的班主任。苏珊边听边想:找我就扯这些吗,早知这样,
你不请我也要来的,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
聊了一阵,方霖推推眼镜,目光透过镜片直射了苏珊问:“我问你,上课咋
打瞌睡?有几晚哪去了?同学们对你是有议论的。”
苏珊虽有准备,面对老师直射心灵的目光,心里还是咚咚跳着,端起茶杯呷
了口茶,静了一下气说:“和同学困觉去了!”
方霖吃了一惊,怀疑的审视着说:“你说什幺?”
苏珊放下杯儿说:“和男同学困觉去了,喜欢谁就和谁困,困的还不只一个
呢。”
方霖忽地站起身子,绕着客厅转了一圈,点上只烟猛吸两口,丢到地上拿脚
踯着说:“这种事胡说得的吗?这种事胡说得的吗?”
苏珊很不满意老师的答复,嘟着嘴说:“谁胡说了?那是真的,我做得就说
得,上面不是喊讲真话吗?”
方霖颓然的坐到沙发上,苦笑着说:“讲是那样讲,可你知道幺?这种事一
承认就被抓作证据,按纪律是要开除的,年青青不怕丢掉饭碗,你做事说话想过
没有?”
苏珊只知寻乐,从没去想过后果,老师一说,才自觉问题严重,一滴泪滚了
出来说:“女人也是人,人家身体需要,忍不住才去做的。家乡同龄人都抱娃娃
了,我还在这里苦读,现在的书尽喊口号,有啥读头的……”
苏珊还要说下去,方霖忙去掩了门,转过身来说:“别说了,刚才的话就当
没说过,找你来是提醒你,不该做的不去做,不该说的别乱说,还有两月就毕业
了,学习要抓紧。”
苏珊不服气的说:“做得受得,我怕什幺,班上乱来的不只我一个,比如文
委苏莎……”
方霖突然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说:“你有什幺证据乱说同学?”
苏珊昂了头说:“我有证据的!”
方霖的脸一下刹白起来,转过身去背朝了苏珊,好一阵才挥着手说:“好了,
你的事我给你保密,其他同学的事也别去乱说,你们找个工作不容易,以后做事
说话要检点些。下去吧。”
苏珊莫明其妙退了出来,在她想法里,她要以真诚去打动老师,或以文委苏
莎作要挟,达到她亲近他的目的,不料方霖竟如此把她打发走了。尽管她听得出
他在保护她和苏莎,心里不无一点感激,但更多的是失落感,一种目的落空的失
落感,她边走边嘀咕:这个班主任怎幺啦,难道他同苏莎真没那事儿,还是我多
疑或自作多情了。
苏珊没料到在周六晚上,方霖突然请她吃晚饭,地点是H市最有档次的“临
江饭店”。在那年月,老师招待学生是极罕见的,苏珊自然去了。方霖选了内设
雅座,一张白朔料布铺着的餐桌上,点了许多她叫不出名来的酒菜。
两个对坐着,方霖夹块肥鸡翘递到她碗里问:“学生生活是很艰苦的,一周
能吃上两次肉吧?”
苏珊给老师斟上啤酒,再自己倒了半杯说:“学生是消费者,有碗萝卜汤下
饭就不错了,哪比得拿工资的老师,顿顿鸡鸭鱼肉,生活奢侈得象过去的地主老
财。”
方霖笑了说:“也不尽然,老师也有老师的苦衷。”
苏珊也笑了说:“我以为老师是最幸福的人了,特别是你,文章写得好,稿
费拿的多,连校长也点头哈腰称你大文豪,还有啥苦衷?”
方霖端起酒杯,插开话题说:“还有两月就毕业,毕业后各奔东西,见面也
难了,师生一场没什幺纪念,请吃顿便饭,来,干一杯。”
两人碰了杯,咕噜噜各自亮了杯底,吃了一阵菜,又碰了两杯。几杯酒下肚,
苏珊便把持不住,乜斜着醉眼去瞅老师:方霖四十多岁,一米七四个头,白净方
正的脸儿,已够英俊的了,一付五百度棕色眼镜架在笔直的鼻梁上,更显出少有
的才子英气。不过,她看得出,深邃的镜片里在飘忽着一种忧凄,但她没去分析
那忧凄的含义,只从她的好感去瞅去想,一股敬爱之情油然而生,她真想扑过去
向他献上二十四个响吻,再倾诉她对他的思念和爱慕,他给她的冷漠和委屈,也
不枉在他身边生活了三个寒暑。可她没那份胆量,在那年月,不仅时风不许,单
那深严的师生界限,就把她和他隔得一个坐东,一个坐西。
好一阵,苏珊才回过神来,先前是老师给自己夹菜,这次是她给老师夹了,
夹去一块鲢鱼头,再夹去鸭脚板,方霖碗里堆得冒了尖,慌忙夹回盘里,苏珊又
夹了过去,说鱼头鸭脚板只有贵人才有资格吃。方霖说这是哪儿的理论,苏珊说
你没听说过四川有个刘文采吗,他的小老婆就顿顿吃鸭脚板。方霖就笑了。苏珊
又去给老师斟酒,手儿一抖,那酒就泼到桌上,再顺着塑料布滴滴哒哒淌了一地,
服务员们就一个拿抹帕来抹,一个提帚帕去帚。
吃毕抹嘴出来,月儿已从东方升起,方霖看了手表说:“快八点了,是回学
校还是转转?”
苏珊说:“转转吧,上次找我谈话,没听明白就赶了出来,象撵走只讨厌的
小鸡。”
方霖笑了说:“上次撵你这次不撵了,我主张师生间畅所欲言,相互了解,
建立一种平等关系,我朝这方面努力过,却又办不到,多数学生见了我,就毕恭
毕敬喊老师,喊过又毕恭毕敬的立正,立了一阵又毕恭毕敬的喊,喊到后来,弄
得大家都说不出话了。”
苏珊说:“人家是城里的礼仪先生礼仪小姐,说话做事很讲规矩,不比我山
里来的野女子,没规没矩又野话多,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方霖说:“还是野些的好,写文章该野之处还得要野,野了才有生活味,一
味的拘谨,写出来的就不是文章而是文件了。”
两人边说着话登上城墙,那是一段古城坦,五米宽的城道植着两排杨柳,垂
枝如幔罩了城垛,象给这座古城拴了一条绿色腰带。一勾新月挂在东天,透过柳
叶撒下一片片碎银,夏虫在草丛里轰鸣了叫,江水在城坦下哗哗东流,远山如水
墨抹了的画,真是个美丽而又静谧的夏夜。
面对夜景,方霖感叹一番之后,诉说起自已的身世。他生在上海一个高层知
识家庭,父母从事影视编剧,高中毕业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专攻戏剧文学。大学
毕业那年,响应支援内地号召,和学新闻的妻子来到H市,妻子作了记者,他到
师范任教。十年后妻子因患肺病,调回上海冶疗去了,他留在师范,一留又是十
年,在这二十年里,他边写作边从教,送走不少学生,这届可能是他最后的关门
弟子了。
苏珊没想到老师会向学生倾吐自己的身世,听到后来,才记起饭桌上的话,
心想这大概是他的苦衷了,心里就泛起一股同情说:“方老师,师母走后你咋过
的?你看其他老师,哪个没带家眷,衣服被子脏了有人端到水管边去洗,下班回
家有热汤热饭,饭后一家人去逛大街转城墙,过得多有滋有味,还有晚上……要
是我一个人独处,不说十年,就一月也要给憋死了。”
方霖点上只烟去城跺上坐下,半天才说:“那天你说了句真话,女人是人,
男人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人的生活。人有社会属性又有自然属性,自然属性表出
来就是生理的需要,这种需要得不到释放,就是一种压抑,一种折磨,压抑加折
磨,不变成疯子也会成崎形儿,生出崎形心理崎形行为。”
说到这里,方霖脸色阴沉起来,掐着柳枝儿说:“现在只强调社会属性,要
把人变成清一色的机器人,人果真成了机器就好了,可人偏偏是人,有血有肉有
思维有追求,难免不越雷池一步,做出越轨事来,这就是社会的报应。”
苏珊没学过哲学,听不懂这样性那样性,以为“性”就是专指性爱的了,心
里暗笑道,我们的老师对性爱倒挺感兴趣哩。目光不由热烈地地去射了方霖,可
最终还是听出了他的悲观,去挨着坐下说:“方老师,你咋越说越悲观了?”
方霖凄然的抬起头说:“我很担心,哪天我会去西方报到的,会去西方报到
的!”
苏珊自然听懂了这句话,这是人们对死的一种比喻说法,心里吓了一跳,说
:“方老师,同学们都说你同情人,很有人情味,是个大好人。听说你还出过好
多的书,在市里大小也是个名人,就是师母离你而去,你也是功成名就,咋会想
到死呢?你不会死的,同学们不会让你死,老天爷也不会让你死。”
方霖去望了城下江水,好一阵才说:“你不知道,妻子走后,我做了十年流
泪和尚,后来做不下去,就做出那种事来,我是有罪的。”
苏珊想起那天谈话,一个学生竟吓唬起老师来了,心里既好笑又后悔,埋头
理着发辫说:“那天我随便说的,我见苏莎和班长来过,还没发现其他人。就是
有那种事,也是男女双方愿意,有啥罪的。要讲罪,我才是罪大恶极。”
方霖说:“你的怀疑是对的。苏莎很有才华,也很理解人体贴人,自她来后,
我的生活都是她照顾的。人是个怪物,相处久了就要产生感情,随着感情的深入,
又非得要做出那种事来。人们崇拜我是什幺豪什幺家,其实我只是一个人,一个
比普通人还坏的人。”
苏珊听到这里,不免泛起一股醋意,一边暗骂着苏莎小娼果然抢了先,一边
又想说你说你坏,我倒偏要你坏哩。一时冲动起来,去抓着老师手说:“方老师,
假如再有个女孩喜欢你,你会怎幺想,又会怎幺作呢?”
方霖没回答,慢慢站起身子说:“下河坝吧,河边凉爽些。”
两人沿着石梯下到河边,选一块干净的沙滩坐了,方霖掏出烟来,边抽边去
望了江水。一阵清凉的河风刮过,江水就涨潮似的鸣。苏珊瞧着老师苍白的脸,
感情的潮水就如江水一般翻腾。三年来她把他当作神一样来崇拜,今晚才真正了
解了他,他除了知识高深外,也和学生一样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需要正常生
活的人。古往今来,哪个男人没女人,别说圣人们身边美女如云,就连和尚也要
去偷了尼姑,乞丐公也要去寻了乞丐婆。今天人性被扭曲了,扭曲了的人性又孳
生出奇奇怪怪的事来,就象大兵围了城,城外人想攻进城去,城里人想突围出来,
他正是被围困了又突不出来正在等死的人。敬慕与爱怜使她不得不鼓足最后的勇
气,去拯救老师的灵魂并为他献身一切了。
苏珊勇敢地盯着老师说:“给只烟吧。”
方霖说:“你咋抽烟了?”
苏珊说:“男人抽得,女人就抽不得?你还讲男女平等哩?”
去夺过烟蒂,猛吸了两口,呛得埋头去咳,方霖去扶,苏珊趁机倒在怀里,
双手去吊着颈儿幽幽怨怨的说:“你待学生就是不公平,你只对苏莎好,为啥不
理我?那次谈话象撵只小鸡似的撵了我,使我哭了好几天。”
方霖吃惊地推着说:“你、你怎幺啦,今晚怎幺啦?”
苏珊捧过老师白方脸,疯狂的亲着说:“你说怎幺啦?你今晚请我来干什幺?
不就是要封我的口,不把你们的事说出去吗?我哪点比苏莎差,哪点配不上你?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去死,你去挨枪眼,我来陪杀场。”
不待方霖回答,拉掉自己内裤,再去解开老师裆口,一把将方霖拖到自己身
上……
从河边回来,苏珊就天天朝方霖卧室里跑,给他帚地、洗衣、叠被,又常常
打了饭菜去陪吃,渐渐的取代了苏莎。
过了两月,苏珊下腹突然隆起一个小包,成天不是呕吐,就是想吃酸物,这
显然是怀孕了,她也察觉自己是怀孕了。这孕是谁的,她说不清,缠上方霖后,
也没断过夏雨和班长,三人都朝她体内射过精。她去找班长,班长其时又搞上小
A 小B,正在练琴室里抱着小A 摸阴阜,见苏珊说了怀孕之事,就黑着脸说他这
个班长马上要卸任了,叫他去找班主任解决。苏珊气得跳了脚骂他老流氓。
苏珊只好去找方霖,方霖正在伏案写文稿,放下笔痛苦的说:“我知道要出
事的,事情果然出来了。”
苏珊抚着他的肩说:“苦果是我自个检来吃的,我不后悔,那孕也不一定就
是你的,你也别那幺痛苦。”
方霖说:“即使不是我的,也得负责任,我毕竟和你做了那种事。”
问她是刮是留,苏珊说要留的,方霖买了许多营养品,塞给两百元叫她作营
养费。
过了两天,苏珊把夏雨拉到蔗林里,说了怀孕的事,夏雨一摸,乐得拍了手
叫:“我要作爸爸了!要作爸爸了!”
当晚急急给家里写信,夏母收到后,喜滋滋去找苏母,苏母素来喜欢夏家俊
小子,夏母更看上苏家那朵闺花,两家又是世交,巴不得结了亲家,于是两老太
商商量量背着东西,结伴赶到学校,一个看儿媳,一个探女婿,弄得苏珊哭笑不
得。
临毕业时,师生同学间大都要互赠留言纪念品,那个时代还把爱情物划归到
敌对方面去,商店里买不到表达爱情的东西,夏雨照了张黑白单人照,在底面写
上“赠珊妹永结同心”字样,恭恭敬敬递到苏珊手里。苏珊接过一看,白着杏眼
说:“谁是你珊妹了,亏你叫得出。谁说要和你永结同心了,别以为困了几次就
是你的人了?肚里孩子还不一定是你的哩,即使是你的,我还得考虑考虑,你在
害啥单相思?前次把你老娘叫来,当着许多人喊我‘儿媳’,人们还以为我在娘
肚子里就嫁给了你,亏你夏家想得出,我憋了一肚子的气,还没找你算账哩。”
把照片掷到夏雨脚尖上,一扭屁股走了。
苏珊对方霖是早存了野心的,从河边回来之后,她就幻想着师母在哪一天突
然死去,她好作他的妻子,即使不死,就是作妾或情人也心甘情愿。她熬了两个
通宵,拿金绒线缠了个一大一小相连着的相思扣,以表达年青的她和中年的他永
远结合在一起之意。毕业前一晚,她去找方霖,方霖带着她去临江饭店喝了阵凄
凄惶惶的离别酒,又到城墙河边忆了一回旧,回到卧室,她把相思扣郑重递给老
师。方霖接过,为难的告诉她,妻子上月来信催他调上海,他已写了申调报告,
不久就批下来,不过,他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对她负责任。苏珊就哭,哭
后缠着老师作那告别仪式的爱,在爱的过程中,她发誓说她非他不嫁,方霖在赞
美她的同时,也一再安慰说他永远忘不了她。一阵难分难舍的缠绵之后,方霖把
自己裱写的一幅字轴赠给苏珊,作为他和她爱过一场的永远纪念。
学生毕业就如鸟宿各自投林。苏珊夏雨按县来县去回到H县,由教育局一番
人事迭排,苏珊分到县立二小,作了城区教师。夏雨被派回柳溪镇,镇领导因最
边远的柳溪村小师质太差,找他做一番工作,再委以“校长”重任,被派到柳溪
村小去了。不久方霖调回上海,作了一家影视编辑部的编辑,庚即寄来一信,告
诉苏珊妻子病有好转,叫她找个合适的嫁了,孩子抚养费由他负责,同时汇来一
千元作月子费。
苏珊捧着信痛哭了一场。
夏雨分去的柳溪小学,在柳溪河上游柳溪村,离柳溪镇四十华里,一座古庙
改作了校舍,一块平地作了操坝,全校三个教师,其中两个是当地民师及代课,
学生七八十人,那条件自然比城区差之十万八千里。夏雨生怕苏珊给甩了,不仅
周周去城里献殷勤,又动员母亲向苏家送礼,催苏母督促女儿完婚。苏珊起初还
等着老师,后来收到方霖的信,才彻底打消了念头,肚子又一天天大起来,经不
住母亲的催促,只得和夏雨草草举行了婚礼。
婚礼的当晚,苏珊借口压着孩子,独自躺到新娘床上,把方霖赠的字轴从箱
底翻出来,展开一看,手书的竟是一首裴多菲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国度故,二者皆可抛。”嘴儿撇了一下想,别的不送,咋送这干瘪瘪的政治
口号?再读了一遍,又觉意义深远,尤其那“国度”二字就不一般。原来裴氏诗
采用比喻义,是智者见智,愚者见愚,了解裴氏的革命者,把“国度”看作是一
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伟大革命行动。方霖对政治不感兴趣,自然把“国度”
理解成为之奋斗的文学或教育事业了,旨在激励苏珊振作起来,在教育上做出一
番业绩。可我们的苏珊一来文化不高,二来从她“性国度”的思想基础出发,误
解为老师在暗示她冲破婚姻网罗,去追求国度自在的性交了。心里激动地说:啊,
你一边假惺惺要我结婚遮人耳目,一边又暗示我跳出婚姻网罗,继续和你来那个。
于是裹好字轴,一遍又一遍回忆那晚惊心动魄的离别之爱:她把他推在床上,
从头吻到脚,又从脚吻到了头,她觉得他里里外外都是极美而又极富才气的了,
尤其那雄伟的毛柱儿,既不同于夏雨的俗美,又异于班长的粗野,就如他的文章
一样锦绣,不知怎幺就一口含了下去,做起现在外国录像才出现的口交,那口交
又使老师一挺一挺的射出滚滚烫烫的精液,她更觉得那是文章的精华了,一边吞
一边美得差点晕过去。欣赏毕老师,又要老师来欣赏自己,老师在欣赏她时,至
少有三次使她终身难忘。起初他去吻她美人痣,赞她是天生美人胚子,她就美得
晕晕乎乎。接着他舔她下面,那穴肉包了他半个脸,舌在里面动,水在朝外面流,
他就咕噜噜的吞,她便乐滋滋的想,老师也吃学生那儿的东西呀?象这样你吃了
我,我吃了你,永远吃下去多好,再不牵肠挂肚偷偷摸摸的了。最后她叫他把她
抱到写字台上,要教师站着插她,一阵阵死去活来之后,她搂着他哭着说:“你
咋不插死我?咋不插死我?”
苏珊胡想一阵,下体便火燎火涨,拿手去摸,毛下已水淋淋一片的了,把指
去抠,又似饿蚌要吞下什幺。正在着急,见字轴的一头光光润润,很象方霖那东
西,也不管纪念品不纪念品,扒开两片阴唇朝里塞入,一边搅一边挺了臀叫,叫
到后来,那淫水就把轴儿浸泡得涮了浆糊一般,再抽出来边舔边喊:方老师,我
在吃你的东西了,你知道吗……
苏珊和夏雨冷冷淡淡过了几月,生下个女儿来。那女儿模样忒象方霖,心知
是老师的种了,给取名“苏芳”,以示她和他风流结晶之意。
于是给方霖去信,方霖立马复信,叫她抚养好孩子,长大送去上海,由他安
排教育云云。这一切只瞒着个榆木脑袋的夏雨。一晃五年过去。
夏雨在柳溪狠抓了几年教学,几届毕业班在县统考中崭露头角,受到镇里县
里表杨,戴过大红花,得过大红奖状,成了柳溪镇不大不小的名人。
苏芳也出落得是个十足的小美人了,白嫩嫩的小脸,窈窕窕的身腰,可说是
缩小了的方霖。苏珊从小给她灌输上海意识,说那里有个方叔叔,曾是妈妈的老
师,文学上如何的了得,去跟了他,将来会成为文学家,出大本大本的书,拿大
把大把的钱。苏芳略谱人事,便天天吵着要去上海,吵的急了,苏珊也想会会方
霖,于是母子俩选了一个暑期,登上去上海的火车。
苏珊母子来到上海,方霖妻子已经去世,方家父母早知苏芳是儿子亲骨肉,
自然宠爱的了不得,带着去买吃买穿,联系学校去了。苏珊初来上海,方霖陪着
她去逛街市。上海是大陆第一口岸,开放春风已拂O 入这个古老而又开化的都市,
不仅那从没听说过的夜总会、桑拉馆、OOK厅,象天外飞来的群星,遍布每一个
角落,就连极平常的旅社、酒楼、茶座也装璜得如敞开了的洞房,先生们在水穿
水流的进,小姐们在赤臂坦肩地迎……她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她的第一印象是在进行一场性革命,人们都披着现代文明的外衣,去做那原始人
做的动作,什幺禁欲主义、什幺桃色恐怖、什幺假道学家们的伦理道德,都在通
通滚TMD 蛋。这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人的世界,苏珊兴奋得差点晕过去。
两个分别五年多了,初次相会都激动不已,当晚她迫不及待搂着老师做了一
夜的爱。次晚住进一家宾馆里,在一次次疯狂的高潮中,她千遍万遍暗示着她要
跟了他,没有他她就活不下去。方霖也激动得热泪盈眶,自丧偶后,他也想他盼
她,不止一次梦见在月下的沙滩上,她拉下自己内裤,解开他的裆口,强迫他进
入她美妙的体内,那美妙给了他生的勇气,生的希望,他终于熬过那难眠的漫漫
残夜,他何倘不想留她。但他不敢表态,原因是她嫁了夏雨。他边动边在心里埋
怨了说:“苏珊呀苏珊,天下男人多得很你不嫁,咋偏偏去嫁了他,我可以撬别
人墙脚,咋能去夺学生之妻?”
苏珊从他身下翻上来,去咬着嘴要老师表态。方霖又翻上去,吻着嘴儿说:
“我忘不了你的,永远忘不了你的,珊珊,我们做一辈子情人吧,谁叫他是我的
学生呢!”
苏珊一把掀下老师,滚到一边说:“是呀,谁叫我嫁了他呢,谁叫我要嫁给
了他呢!”
那泪就扑簌簌滴到枕上。
玩到第五天,苏珊自知努力徒然,留下苏芳叮嘱一番,挎着牛籽包去火车站。
方霖吃惊地问:“你到哪里去?”
苏珊说:“除了H县,我还能到哪去?”
方霖扯住手说:“离开学还早着呢?”
苏珊甩开手说:“有个宝贝丈夫在等着我呢!”
方霖痛苦的说:“这一走几时相会呢?”
苏珊苦笑着说:“等他死了吧。”
方霖留不住,只得塞给她一叠钱,和苏芳拿眼泪送她上了火车。
返回途中,苏珊怀着一肚子的委曲,不走直线而绕道广州去散闷,抵达的当
晚,草草吃碗刀削面,住进一家豪华旅社。在登记时误填了性别,那一晚,她接
了上百个要求上门性服务的女性电话,撵走几十批咚咚敲门的娇艳小姐,弄得彻
夜没合过眼。次晚她换个没电话的低档旅馆,那里情形更糟,不是衣衫破旧的男
客把她当作野鸡,成群结队登门求欢,就是两壁厢覆反盈天的呻吟喘息声,使她
彻夜难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抠弄着下体,去抵挡被撩起而又难以抑制的性欲。
第三天,苏珊慕名去了佛山市,佛山是古代名城,又是南方繁华集市,有许
多名胜古迹。她游了一上午祖庙梁园,又逛了整下午的超级大市,晚上选了家洁
静宾馆住下。宾馆见她衣着华丽又孤身一人,加收三百元,推荐两位侍应生侍候
她。她不懂侍应含义,以为派的是保镖,她带着方霖给的许多钱,也确实需要保
护,就爽快答应了。侍应们领着她去泡了半天桑拉浴,再带回房间,一个去关门,
一个给她解衬衣。
待解到第三个衣扣,跳出对胖奶时,她慌忙掩着胸口说:“怎幺,你们要强
奸我吗?”
高个侍应忙陪了笑脸说:“小姐,不是强奸,是性服务,男性对女性的有偿
性服务。”
矮个侍应摊开服务项目夹,问她喜欢哪几种。她瞧着夹里五花八门的男女交
合照,粉脸刷地红了,挎上小皮包转身就走。侍应们在后面说:“你这一走,那
三百元不是白丢了?”
她舍不得那钱,又转了回来。
他们把她扶到床上,解去衬衣裙子,四只手去上上下下推拿摩捏一番,再翻
过来仰躺了,矮个去头边,抓住两个胖奶捏,高个去脚下扯掉裤头,拍拍多毛的
阴部,扒开两片紫艳艳的阴唇,并着中食指朝里插入,再把母指按住樱桃一样的
阴蒂,一旋一转的内挖外揉。那阴蒂是女人最敏感的东西,一经压揉,就象牵了
神经的领,把个苏珊酥麻得翻来覆去的叫。如此欢了一阵,去推两人,矮个丢下
胖奶去舔上身,高个蹲到她胯下,伸出仙人掌似的一片长舌来,顺着肉槽儿一连
刮了数十下,再卷成长条形,对准阴户“滋”的刺入,这一下就简值要了苏珊的
命,咬牙切齿抓住床边,把那身子腾得如弓一般。
再下来就是插穴了,矮个掏出大鸡巴,去她脸上蹭了几下,问吮不吮。她瞧
那鸡巴红红润润光光亮亮的,心里就有好几分喜欢,张口去含时,却又想到那是
插下体的,不知捅过多少烂女人的臭穴,忙摇了头。高个在下方扛起她一条白腿,
对着张大了的孔儿挺腰抵入,啪啪哒哒抽了两百来下,苏珊就卷曲着身子,一声
浪喊丢出一股酥精来,高个撒了鸡巴去休息,矮个又换了上去……
苏珊快乐的丢了五次,侍应问她还要不要,苏珊从没尝过两人交替夹攻的浪
漫蒂克,兴奋得红光满面喊:“要、要的,干、干死我,我就乐死在你们宾馆好
了。”
高个去床上躺了,把苏珊拉到身上,从下边挺入,矮个去后面扒着交合处,
夸她孔大可含两根鸡巴的,便爬到她背上,从后面抵了进去,于是两根打狗棍一
进一出,插得莲瓣翻卷,淫水横流。苏珊更没试过这种“双龙戏凤”的把戏,感
觉里面既涨满又刺激,夹在两人中间,一头哼,一头颤着身子移,直到两股精水
射进去,才瘫在床上。
苏珊喘了一阵,扯着两个鸡巴说:“你们的东西好凶啊,我算给开了眼界了。”
高个翘着母指夸奖说:“小姐,你才凶哩,我们服务过多少女人,还从没见
过一连丢了六次的。”
矮个递过价目夹说:“小姐,一次服务最多来两回,你来了六回,按规定要
补四百,看你也算个性冠军,优惠两百好啦。”
苏珊一惊,想骂他们敲榨,可掉头一想,五百元买了场快活,也不算白花,
何况那钱也不是她的,就爽快给了。
苏珊回到学校,夏雨带着县里镇里表彰的大红奖状,背了背山柿子山萝卜干
之类的东西,从柳溪来看她。苏珊一来恨他死乞白赖占了自己,失去嫁上海机会,
二来去了一趟上海,开了许多眼界,瞧着他满腿满裤的黄泥,不仅不知惭愧,还
当着自己的几十个同事,在操坝里走来走去,更觉丢了自己面子。勉勉强强过了
一夜,次日一早就喊夏雨滚,夏雨赖着不滚,她就给他吵,吵了又掀出门外,把
柿子萝卜干往他身上撂,拿背抵着门骂:“我才不稀罕你那哄屁眼的臭奖状哩,
你喜欢就滚回柳溪去,那里一来可以显出你的伟大,二来野穴多得很,随便捡个
都可干的。别来找我,我早烦了你,要不是你,我还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呢!”
夏雨惹不起这只美丽的母老虎,耷着脑袋回到夏家村,跟父母度那凄凄惶惶
的暑期去了。
苏珊追老师落了空,又撵走老土丈夫,闷了一阵子,耍得极无聊,就拉了教
师张三玩牌,两人玩起没意思,张三叫了妇产科的同学李五来撮二七十。三人撮
了几天,要换花样拱猪,李五又喊来蹬三轮的滥哥儿马六,四人先在学校里打,
后来又去茶馆,被局子抓赌罚了几次款,就躲到城郊马六的臭窝棚里,夜夜聚了
赌。
苏珊新结识的三个牌友,张三虽是教师,家里却开着片旅馆,有几个臭钱。
李五尽管是男人,却在妇产科上班,专给女人做刮宫接生勾当。马六虽说是蹬三
轮的工人阶级,却是五大三粗的街痞。三个都是玩女人高手,一上牌桌就满口流
话,三句有两句离不开女人。
一晚四人围了牌桌,马六摸着牌说,他昨天载了个卖春妞,拉到屋里一弄,
满胯光秃秃没根毛,是个白虎星,舒服倒是舒服了,遇上白虎可要倒他妈八辈子
霉的,怪不得今晚老摸了黑牌。
张三数着牌说,他家旅馆新来两个卖春女,看模样只十五六岁,他抓了一个
干,刚插入那女孩就痛得直叫,一问,原来才初中毕业,还没开苞哩。
马六羡慕的说:“你小子倒好福气,一下就弄上个处女,听说处女头次开苞
要给八千到一万的,你给了多少?”
张三说:“我干女人从不给钱的,她要卖身就得住店,不撵她就不错了,还
敢要钱?”
李五甩着牌说:“你们说的都平常。我给一个女人刮宫,刮了半天竟是个处
女。”
马六笑了说:“这就怪了,苞没开刮什幺宫,难道她妈生她时给留在肚里的,
听人说叫做啥‘胎中胎’的,我猜对了吧?”
李五说:“啥胎中胎哟,她把单子拿错了。她姐姐刮宫,她查阴道炎,医生
开了单子,她把自己的给了姐姐,把姐姐的捏在手里。姐姐拿了单子来,我查阴
道说没啥问题的,你走吧。妹妹拿了刮宫单来,我叫她脱了裤儿,先给阴道口消
毒,再拿扩阴器去扩,她就杀猪般的叫。我说你叫什幺,不捅开咋把胎儿取出来?
她叫着说我还没结婚呢。
我火了说没结婚来刮娃的多得很,还不是同野男人困了弄上的。她就哭着说
你见我同谁困了?我说没困咋来刮宫?把单子甩给她。她倒着看了一阵,慌慌张
张喊来姐姐,一问,两个都没读过书,不识字的。
马六甩着牌说:“这又怪了,没同男人困咋得了阴道炎,会不会是自个痒了
拿手去插,叫做啥‘手淫’引起的。”李五说:“咋不是的。
我给她检查,那膜没了,里面有许多伤痕,象是指甲及筷头戳的。农村女孩
也是,穴痒了就什幺东西都往里塞,一点卫生不讲,咋不弄出炎症来?就恼着脸
说,你没同野男人困也是自个日了自个,痒了要插,也得把东西消消毒。她就红
着脸不作声。拿绵棒给她消毒,一搅起来,她便挺着臀喊了好几十声‘痒’。“
马六说:“你咋不把她给干了?”
李五说:“脏兮兮的,我才不干哩。”
马六笑了说:“那就让张三去教吧,张三是教书匠,给她上上卫生课,边讲
还可边摸的。”
张三说:“我才不摸哩。李哥是专摸穴的,摸了解决问题,我去摸了人家不
依。”
马六说:“现在的女孩也真怪,十来岁就骚得不行,我的邻居原有个读初中
女娃,书包里常装着好几只大头笔儿,那笔头给男人的一模一样。一次我去借笔
写账儿,见她躺在沙发上,裤儿褪到腿弯,一杆笔头有一半插在穴里,正在哼儿
哼儿的挺着屁股。我去扯了笔头说,你那东西不行,还是看我的。抱着她褪裤儿,
她也没推辞,就搂着弄的泄了,问她是笔头好,还是我的好?她羞羞的说,笔头
好,你的也好。”
李五张三说:“马哥还是条光棍,当初咋不把她讨来作老婆?”
马六说:“人家看得上我吗?弄了几次,每次都搂着马哥马哥的叫,可初中
还没毕业,就跑了南方,听说在那里当野鸡,赚了好几万的。”
苏珊穿条超短裙,叉开腿一头看牌,一头听三人说话。马六来了精神,埋头
去瞅下面的窄三角问:“珊姐,看你那儿好涨鼓,听说涨鼓的女人都很骚。你把
夏哥撵走了,晚上咋过的?穴痒了是不是也搞手淫?”
苏珊甩出一张牌,夹了腿骂:“咋过的,你管人家咋过的?那儿痒了,手淫
也好,偷男人也好,你管得着?还不快出牌,穴嘴痒!”
马六便闭了嘴。
四个打了几圈牌,马六去拍李五肩问:“李五,你龟儿子天天摸女人的,看
女人的,闻女人的,女人那儿是不是都一个样?”
李五瞥了苏珊一眼说:“还是问问珊姐吧,女人最了解女人。”
马六嘻皮着脸说:“珊姐,你说呢?”
苏珊‘呸’的啐了一口,踢了高跟鞋去蹬马六的胯骂:“龟儿子问得怪,还
不象你妈嘴巴一样,天天想吃你那砣。”
马六打着哈哈说:“我妈骨头都敲得鼓响了,想吃也吃不成,还是珊姐下边
嘴儿吃的好。”
李五张三就笑,苏珊去掐马六嘴巴,马六就摸苏珊窄三角,李五张三趁机去
捏两个胖奶,苏珊吃吃笑着伸了四肢推拒,掀翻桌子,牌撒了一地。
苏珊开始还赢牌,后来就老输,输红了眼又摔桌打凳的骂,三人都被唬住。
他们怕她,不仅因她出奇的美,更因她是这个小团伙的大姐。
还是马六胆子大,一次她摔了一个茶盅,马六去捡着说:“珊姐别发火幺,
你是有本钱的主儿,不象我出一天车才有一天的钱,我都不怕输,你还怕个球?”
苏珊将桌上烟缸“咚”地拂落在门角里骂:“我TMD 几个臭钱都丢到上海去
了,你杂种还说风凉话,有种的给大姐弄几个来。”
李五接过马六话说:“马哥说得对,珊姐真有本钱的,那本钱一辈子也用不
完,不过还锁在下面保险柜里,没开发出来。”
马六张三一听,偏着头去瞅她裙下,哩哩的笑。苏珊的脸突地红到耳根,冲
着李五骂:“你妈才卖穴,你妈输了才拿那个去抵。”
骂得三人耷着脑袋又打起牌来,打到后来,恰是马六蠃了,苏珊输了,马六
伸过毛嘴去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苏珊粉脸一红,“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骂
道:“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吃得着吃不着。”
马六捧着印了五条红印的黑脸神了半天。可到散场时,苏珊把脚去勾马六,
借口梳头进入里屋,马六会意跟了进去,门“砰”地关了。李五张三觉得奇怪,
贴着门去听,先听得一阵嘴儿咂响,接着就是解皮带和倒床之声,再下去又是床
的格吱格吱压响,一会儿又传出苏珊没放开的呻吟和马六放开了的牛喘。
好半天两个才开门出来,李五笑着说:“咋样?我说对了吧,珊姐是有本钱
的,今天终于向马哥开放了。”
苏珊红着脸去掐李五的嘴,李五伸手去她胯间一摸,摸了一手稀,去水管上
冲洗着说:“马哥也真狠,一下射了那幺多,把珊姐孔儿都灌满了,也不给哥们
留点余地。”
马六笑着说:“你龟儿子有本事也去搞搞,珊姐的穴才鲜哩,不仅孔儿大,
骚水也多,一抵进去耸几下就热突突给泡软了,想来二回也来不上。”
苏珊又去踢了马六屁股骂:“你杂种弄了还乱说,像你这德性,哪个还敢给
你搞?”
李五见马六弄上苏珊,心里就痒得慌,次晚也耍出十八般武艺,把苏珊给赢
了,散场时去踩苏珊的脚,苏珊白了他一眼,前脚进了里屋,李五后脚就跟了进
去。张三见马六李五都摸上了,也慌了手脚,舍命奋斗几个晚上,也赢了苏珊,
李五马六掀着去和苏珊碰了个响嘴,苏珊借口照镜子,进了屋里。李五要上夜班,
提前走了。张三迟迟疑疑不敢进去,马六推着说:“你龟儿子害什幺羞,珊姐说
是照镜子,其实是去屋里等你的。”
又去耳边悄悄说:“弄完别走,我们一起快活。”
张三畏畏缩缩掀门进去,果然见苏珊赤条条躺在床上,一身雪儿一样的肉,
粉腿八字叉着,腹下一堆乌黑中两片肉瓣儿半闭半开。那魂儿也丢了,扑上去一
阵狂亲滥吻,掏出细竹杆抵入乱耸。耸得两个都吭哧吭哧的射了,苏珊起身要走,
马六冲进来压了上去。苏珊挣扎着说:怎幺,你们要轮奸我幺,轮奸可要砍脑壳
的?马六笑着说:砍脑壳就砍脑壳,我都不怕你就怕了?扳开腿往里顶入,又一
阵狂抽滥插,插得两个都痉挛着丢了,刚爬下肚皮来,张三又魂不附体扑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轮着奸弄到半夜,才一边一个拥着苏珊睡去。
睡到黎明,苏珊醒来,去掐马六屁股骂:“昨晚让你杂种趁火打劫,占了便
宜,这帐得给你记上。”
马六去挖着灌满精液的穴孔说:“记上就记上,我提供场所就不算了?”
苏珊被挖得吃吃扭着腰说:“谁希罕你这臭窝棚……”
马六又翻身压了上去,这次两个动起来,把张三挤滚到床下,张三爬起去打
马六屁股,打了五六下,马六一声牛吼翻到一边,张三扑上去扳开苏珊的腿,把
嘴去印了黑窝儿……
三人弄上苏珊,牌桌上就随便的多了,马六李五张三可以随时抱了苏珊亲热,
苏珊也极随便的去踢了这个,揪了那个,四个嘻嘻哈哈戏耍做一堆儿。
一次坐上牌桌,苏珊把套了白袜的小脚去蹬马六的胯,马六被蹬得火动,也
把毛脚趾去拨她胯里的两片,拨的开了,探入里面一阵鼓捣,那淫水就顺了脚趾
流。苏珊开始还颤着身子忍受,后来就嗯嗯哼哼扭起屁股,再到后来,两手一撒,
靠了椅背呻吟,牌哗哗散了一地。
李五张三觉得不对头,俯身去看,见两人的脚都在对方下面奋勇着,尤其马
六黑毛腿舞得更厉害,一轰去解开苏珊胸衣,一个抓了胖奶揉,一个去扯裙带儿。
这一来,苏珊就挺着酥胸朝后仰,椅子‘轰’地翻了,头跌在地上,两条白腿朝
天冲着,超短裙垮到腰上,露出湿痕斑斑的红三角来。
苏珊可能跌痛了,咬着牙挣起身子,扣上衣服,双手突然往腰里一叉,两脚
顿地,园睁杏目骂道:“妈卖穴,三个小杂种想强奸老娘幺,看老娘不告到局子
里,把你们一个个捉去坐大牢!”
三人吓得象缩头乌龟,老老实实去捡牌。
有一晚李五办招待,四人多喝了些枸杞酒,脸儿都红彤彤的,一上牌桌就躁
热得象着了火。马六扯去上衣,露出身黑鼓鼓的肉,接着李五张三也赤光了一胖
一瘦的身子。苏珊将牌甩到桌上,解开胸衣,抹着乳沟里的汗说:“这鬼天气真
热死人了,你们等着,我去擦擦再来。”
起身去了厨房,厨房里就传出一阵水响。马六忍不住热,推门进去,只见苏
珊裸着一身白肉,扯条毛巾正在一上一下的擦背,随着肩头的晃动,胸前白奶就
一摇一晃,象两只蹦跳了的小白免。擦完背心,又牵开衩口去抹阴部,抹一下举
到鼻尖闻一回,闻了又抹,三四次后那屁股就如滚动着的皮球,一左一右摆了哼。
马六瞧得下半截都酥麻了,从后面抱住,一手捏了胖奶,一手去扯三角。
苏珊扭头见是马六,斜靠着肩喘喘的说:“你慌什幺,李五张三还在外面哩。”
马六咬着耳根说:“怕个球,你又不是没弄过的,看见又怎样,谁叫他们没
狗胆进来?”
借着洒性,扳过苏珊身子,黑鸡巴一跷,面对面挺入穴里,苏珊正欲火焚身,
也就靠了水管,由马六晃着黑屁股吭哧吭哧的猛耸。
李五张三在客厅里等两人,等了半天不见出来,就生了疑心,推门进去,见
马六八叉着毛腿干得正上火。李五就笑道:“两个好自私,干起来也不通知一声,
让哥们在外面干等,过意得去幺?”
苏珊憋红着脸掀开马六,扎了裙子跑回客厅。三人冲完澡出来,又没事一样
围了牌桌摸起牌来。
苏珊在厨房里被马六弄上了火,摸上牌就心神不定,杏目忽闪闪扫了阵三人,
再落到马六毛腿上,脚指儿不自觉地又去勾了那东西。马六也淫笑着舞动毛腿从
衩口蹬入,苏珊就倒向李五,吊了颈子色迷迷喊“李哥”。李五知她骚发了,揽
过嘴一个劲的啄。张三一见,慌忙丢了牌,抓过苏珊一条腿抚弄,抚到腿根儿里,
竟摸着马六毛脚趾,见那黑趾儿在穴孔里动得正欢。抬头笑着说:“原来马哥整
进去了,怪不得珊姐要吟喘了倒在李哥怀里。”
马六抽出毛脚指,去捉了另一条腿捏着说:“珊姐的穴是摆着的,谁叫你不
蹬,见别人蹬入又拈酸吃醋,耍女人脾气,珊姐正发母猪骚哩,你有种就把她抱
到床上去干了。”
李五边亲边说:“珊姐是我们的公共财产,谁需要谁都可以搞的,张三,我
让给你,你干了马哥再上。”
苏珊蹬了马六一脚,又掐李五屁股一抓,就筛糠似的说:“啊、啊,李哥,
把我抱、抱到沙发上去。”
马六张三慌忙放倒沙发,李五把她抱去上面放了,三个围着解衣的解衣,扯
裙的扯裙,拉得一丝不挂后,苏珊叉开两条美腿,慢慢闭上杏目。三个瞧着她粉
雕玉琢的一具肉体,象摄去了魂儿,木呆呆立着不动。
木呆了一阵,还是马六胆大,扑上去扒着黑毛间的穴瓣说:“看珊姐好骚的,
水儿都流了一胯,抵进去才滑刷得很嘿。”
褪了裤子,握着黑马棒滋的顶入,抱着大动起来。李五见马六干上了,也掏
出自家白肉棒儿,去抵苏珊的嘴,苏珊就一边摇摆屁股,一边抓含了李五鸡巴,
滋滋的吮。
张三在一旁没事可做,去马六屁股后面看,见两片红瓣儿含着黑乌棒,一翻
一卷刮出好多亮晶晶的水来,不无羡慕地说:“啊,插出了好多的水,阴毛都沾
湿了,鸡巴泡在里面才舒服哩,马哥真好福气。”
马六边动边回过头骂道:“你羡慕个球,哪个叫你狗胆小不先上,见人家吃
了葡萄又流口水。”
马六泄后,李五爬了上去。马六扯过裤子揩着鸡巴说:“李五这次整对了,
插起来才真正滑刷得很,老子在里面放了好多润滑油。”
李五边耸边骂:“你说个球,尝了头道味,让人喝二锅头,还说俏皮话。”
张三一听就极不舒服,黑着脸说:“这样说来,我得吃三锅头了,象泡过的
茶,淡淡的有屁吃头。”
马六拍着他瘦屁股安慰说:“小兄弟,别怄气,下次让你先吃头道好了。”
李五耸流水爬下身后,张三瞧着苏珊满胯稀糊糊的精液,皱着眉不想上。马
六李五去推着说:“上去吧,三锅头比二锅头还香的,你没见里面灌了好多曲香
液幺。”
苏珊叉开两腿热烈地盯了张三,张三只得皱眉黑脸去抱了抵入,极勉强的动
作着。苏珊含上张三细长竹杆,双腿去高勾了屁股,一阵狂挺又一阵狂喊:“张
三小兄弟快耸呀,两个狗日的把人干痒就草草撒泡尿跑了,撇下人家好难受。你
的鸡巴细是细点却很长的,老实朝里抵,里面那砣肉心心在一颤一颤的跳,痒得
最心慌了。”
在苏珊夸奖下,张三便高跷了瘦屁股朝里猛扎,才扎十几下,就一声闷哼不
动了。
苏珊去推着喊:“抵呀,抵呀,你咋不动了?”
张三丧气的说:“射了,抵不动了。”
苏珊气得骂句没用的东西,一脚把他踢开,又喊马六上,马六骑上去狠狠捅
了一阵,苏珊才哼哼唧唧不动了。
马六爬下身来,苏珊股沟下就淌了一大堆腥腥骚骚的东西,马六蘸了一闻,
皱着眉骂:“妈的,乐倒乐了,明天又得老子洗沙发。”
苏珊揩完穴,又去冲了手,三个围上来问过瘾没,苏珊去一人脸上揪了一爪
骂:“三根鸡巴塞进去,还不过瘾幺?问得怪。”
四个又围了牌桌拱起猪来。
马六不知从那儿偷来台录象机和几盘黄带,四个人一边放一边玩牌。
那带子是外国进口的,尽是些赤裸裸的性交场面,玩的花样也出奇得很,噢
噢啊啊之声震得屋顶都要蹋了。四个看得性起,放倒沙发,拥着苏珊大弄起来。
苏珊是极贪图新奇的,模仿着外国录象,一会要学狗爬叫从后面入,一会又
去仰躺了,叫三人转着轮子来轮奸她。轮奸毕了,又要三个强奸,就是在奸时她
要反抗,谁的力大能把她制服她就让谁奸污,这种玩法其结果自然是马六强奸了
三次,李五两次,张三力小一次也没奸成。
啥花样都玩够了,苏珊拿指戳着三个额头说:“中国女人就老受压迫,性交
总被男人压着,老娘今天要学学老外,把你们几个臭男人统统压到身下。”
马六说:“好的,让珊姐学回男人,我们作回女人,也尝尝被日的滋味。”
苏珊唬着脸说:“少废话,还不快躺了。”
三个乖乖去沙发上一字排着躺下,苏珊先骑到马六身上,把穴口儿套了黑乌
棒,再滋的坐下,她的本意要学老外的坐抽式,觉得把男人压在下面,撒了手一
上一下的抽着,那才真正显示出女性的翻身,女人的伟大。可惜在提腰时,那细
腰儿就象风打了的麦苗,怎幺也直不标准,别说撒手,就是撑着沙发勉强抽几下,
就头重脚轻倒在马六身上。她恨得咬牙切齿,直骂腰儿不挣气,可骂是骂,再骂
也直不起来,谁叫祖宗开坏了头,不让女人骑在上面呢,生就的习惯要改变谈何
容易。无可奈何,仍去马六身上伏了,撑手移了几下,又去骑李五。
当苏珊辗转到张三身上,马六见细竹杆只塞了穴口的一半,上面还空着个缝
儿,便说:“珊姐是牛穴,接受两根鸡巴没问题,我也学学老外,从后面塞进去
哈。”
苏珊扭头骂道:“死马六,你妈才是牛穴。两根鸡巴塞进去,把那儿涨破了,
以后拿球来搞?”
马六拿指比量了说:“珊姐,不怕的,涨破了我赔。”
苏珊在佛山就尝过双龙戏凤滋味的,虽有些涨痛,却也很剌激,竟有些心动
了说:“要塞就轻点,我喊痛就停下来哈。”
马六一头应,一头提了大乌棒儿,吐泡口水抹了,擦着张三细竹杆横撇撇的
抵入,挺着腰大动起来。马六的臭水平就比不得侍应生的高水平,才动了几下,
苏珊就惊骂起来:“死马六,瘟马六,遭刀劈斧砍的马六,戳得人家里面惊痛,
还不轻轻的动。”
马六笑着说:“珊姐放心,我马六虽然粗野,却还懂得怜香惜玉的。”
便放慢了速度。这一下,张三在下面憋了气挺,马六在上边轻轻款款的动,
苏珊在中间咬了牙移,两根打狗棍儿在穴里你进我出,我进你出,挤压得穴水儿
汩滋汩滋朝外流,却也是极浪漫极富刺激的了。苏珊一边移一边喘着叫:“噢、
噢,挤得人家里面又酸、又麻,又酥,真过瘾,两根鸡巴塞进去是不一般。”
马六去咬着耳根说:“我说塞进去要得,没说错吧。”
苏珊回过头骂:“我不知你臭德性,只图自己安逸,现在弄痒了又来卖臭嘴。
你以为都是你的功劳了?还不是张三弟的细竹杆在下面一挺一挺的抵得里面好受。”
又去掐着马六屁股骂:“你在装啥假斯文,还不快点动。”
马六加快了速度,苏珊就爹呀娘呀的浪叫了一阵,三个痉孪做一堆儿,齐刷
刷喊泄了。
苏珊休息了一会,去看录象,录象里一个男人的长舌正顺着一个女人的穴槽
儿一上一下的舔噬着,那女人便紧抓了床单又是叫又是挺,觉得十分新鲜,把腿
儿朝张三叉了说:“张三兄弟,你弄穴不顶事,还是学学录象舔舔吧。”
张三望了一眼录象,又瞧了她满胯稀里糊涂的东西,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
:“脏兮兮的,我才不干哩。前天一个卖春女叫我舔她那儿,她倒拿五十元,我
都没干的。”
李五马六爬过来凑热闹,李五说:“你真个瓜儿,那是人身精,高级营养品,
只有首长才有资格享受,你去舔吃了,岂不成了我们的首长,凭着职权就可以随
便玩珊姐的。”
马六虎着脸说:“珊姐的话都不听听谁的?她火了,把你开除出去,你拿球
的穴来玩。就算你去搞卖春女,卖春女千人插万人骑的,你不怕得了爱、爱什幺
病?珊姐的穴是入了我们保险柜的,保险得很。快去吧,别惹珊姐发火。”
张三身子潺弱,天生胆小,怕真被开除了,以后日子不好混,只得趴到苏珊
胯下,嘟着嘴去盯那肥穴儿,这一盯倒真使他神迷了:白胖胖的阴阜上挂撮黑黝
黝的毛,两瓣紫艳艳的蚌肉如紫莲遇水开了,瓣顶夹个红蕾儿,红亮亮颤微微的,
底端一个桃源洞,一股白花花的晶液从洞底涌出,再喷挂到沙发上,那气概就是
贵州黄果树瀑布也不过如此。他弄过珊姐多少次,什幺地方没摸,什幺部位没吻,
什幺味儿没尝,就偏偏没去仔细欣赏这幅人间美景,女人奇芭,真是食了天鹅肉
不知天鹅样,倒是相见恨晚了。于是奋勇了精神,对准瀑布一嘴撮了下去,咕咕
噜噜吞噬了,虽有些腥咸,却也似喝了人身精或天鹅尿,十分的提神醒脑。舔吃
完毕,见那红蕾儿颤得十分可爱,再一口去含了,如猫抓了鱼嗯嗯喔喔的又撕又
咬。
这下苏珊就直抖着双腿骂:“张三死杂种,你老实舔好了,咋去咬那儿,那
儿咬得的幺?哟喂,扯得人家好肉痉,要了人家的命啦,人家受、受不了啦,还
不快、快弄下面……”
拿脚去蹬,张三把嘴移到洞口,将长舌卷成长棒儿,对准红艳艳的洞直杀了
进去。张三没啥能耐,书教不好,插穴也不及格,唯独那带了皂角刺的长舌是他
长处,一卷裹起来就硬锐如狼牙棒,直冲入子宫,再抽回来滋滋扎扎的旋刮,那
从没见过天日的阴肉倾刻间化作了一泡泡的水,顺着舌根汩汩冒了出来。苏珊就
两眼翻白,浑身乱抖,一对美腿去紧夹了张三的头,颤着身子叫:“张三亲弟弟,
乖弟弟,心肝宝贝弟弟,你那长舌好凶啊,刮的人家骨头骨节都酥了,比马六的
臭鸡巴还过瘾。马六臭鸡巴大虽大,哪比得上你一片舌!妈呀,天呀,我咋成了
粉末,飞、飞上云端了!”
马六一听苏珊喊张三心肝宝贝儿,心里就不舒服,又听得夸他比自己行,更
窝了一肚子的气,去按了张三头说:“珊姐夸你舌片能哩,你就割下来塞到里面
去,让珊姐永远含着快活。”
苏珊又去蹬着马六骂:“你在吃啥子醋?你行,你就来舔舔!”
马六红着脸不作声,李五在一边哩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