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欲海[全本]-13

佚名长篇连载人气:968时间:2022-12-04 12:00:30

  
情缘欲海(89)

第八十七章


秦处长出门后,刘燕又流了阵泪。思想着妈妈的话感到浑身发冷。就又想起调回来的事,假如自己不调回来,当时妈妈也没有坚持非要自己回来。是自己思想着可以在父母身边工作,结了婚以后可以和爸爸阿妈在一起,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想让自己的父母能为欧阳一鸣某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才调回来的。

她现在真的后悔极了,假如不调回来,或者说等欧阳一鸣毕业了再调回来,或者说让自己的姑妈想办法给欧阳一鸣在那里安排一个工作……千万条路都可以走,只要不调回来或者说不这么急着调回来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现在,调回来了,工作也比以前轻松多了,原来没敢想的也在不知不觉中办好了,却有可能失去自己最爱的人。这是比任何事对她的打击都要大的。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安排?难道今生今世注定不能和欧阳一鸣结合?那么为何要安排自己与欧阳一鸣的相识相爱?为什么要让自己遭受这样的感情煎熬?

“不,不能,自己就是什么都没有,就是失去一切,就是如妈妈所说什么可怕的事都发生,也决不可以失去欧阳一鸣。不能,不能啊,我爱他,我是把他当作我自己的生命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独独不可以失去他。”

“一鸣啊,你知道了我这件对不起你的事,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不是自愿的,我真不是自愿的,我爱你,爱你!即使、即使当时我被他那样、我、我心里想的也是你,我是把他当作你的啊!一鸣啊,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以后再不会做这样的错事,再不会!

你就原谅我这次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刘燕两眼泪汪汪,颤抖着手捧着欧阳一鸣的照片在心里这样痛苦的说着。

悠忽间,她仿佛看到欧阳一鸣在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她,那眼光里分明又射出一股怨恨的光束,又闪动着一股不能原谅自己的怨愤……刘燕感到了恐惧,她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再看欧阳一鸣的照片,不敢看那照片中欧阳一鸣的眼睛。一翻身,刘燕扑在了床上绝望地痛哭了……“谁能帮我?谁能帮我啊!”刘燕在痛哭一阵后翻身仰在床上,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暗自在心里就这样无奈的祈求着……“我难道真要这样失去欧阳一鸣而去和张雷结合?难道命中注定就会这样与欧阳一鸣有缘无份?难道就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不,欧阳一鸣是我的最爱,是我一生一世的最爱,这一生,不会再有任何人值得我爱!即使不结婚或者迫不得已的嫁给张雷,我心中的这份爱也只是欧阳一鸣的。张雷,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她在心里又一次默默地思想着妈妈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妈妈所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让她心里打颤,每一个假设都有可能发生。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刘燕感到了寒冷,她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头上却不停的沁下汗珠。她想了死,她想到在这绝望中唯一能够解脱的方法。想到死时心里反而平静了,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欧阳一鸣,自己才不会这样痛苦下去。忽骤间又想起妈妈的话,是啊,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自己可以一死得到永久的解脱,可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呢?他们会为我的离去而崩溃,会为我的死亡而失去生活的意义。也正和妈妈所说的,就是死了难道又不会被人说起?到那时各种各样的议论会铺天盖地,自己是得到了解脱,可家人在那样的氛围中怎么活下去?爸爸妈妈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难道要让他们来为自己承受这不应该的羞辱?死也是这么难!那么就只有一条“铺满锦缎”的道路可走了,那就是嫁给张雷,只有嫁给他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是,欧阳一鸣怎么办?他在知道了我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后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徐慧。“那是个多么漂亮像仙女一样的女人啊,自己比不了她,她要比自己漂亮。她喜欢欧阳一鸣,她也是爱欧阳一鸣的。”刘燕的眼前便浮现出那次在病区门口,见到欧阳一鸣和徐慧与自己相遇的情景。“他们俩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刘燕在心里说。募然间,心里便生出一股极大的醋意。“不,欧阳一鸣是我的,她只是我的,他爱的是我,不是你徐慧!”这在心里的话语在片刻后便让刘燕羞红了脖子,“是你的,你配吗?你已经失身于另一个男人了,是你没有对得起他啊。现在你倒要说只是你自己的!”这样想时心里便又生出极大的悲哀来。之后又是一阵愧疚:“自古到今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被戴绿帽子,自己就这样轻易的给欧阳一鸣戴上了。”她不知怎么会在脑海里闪现出“绿帽子”这三个字。“男人都会在乎的,欧阳一鸣肯定会更在乎。”“那么,假如自己嫁给了张雷,张雷不也是带了更多次的绿帽子!自己和欧阳一鸣可是有很多次的。该,张雷该是这样的,他就该带很多顶绿帽子。”在这时的脑中便又浮现出张雷的影子。“你配娶我吗?你和欧阳一鸣比你算啥啊!你除了有那样一个家庭,有那样一对父母你还有啥?你自己感到和我相配吗?你怎么有脸说你喜欢我啊!”心里忽然一颤,想“不是也被他得到了身体?不是也在他得到自己的身体时自己也拥有了快意?”刘燕又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不去想他,他算什么东西!”刘燕在心里狠狠地想。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个不愿意想的男人。“我没爱过她,从来没有,连那样的一点点想法都没有。”顿了下又想“可是在这之前你也没有对他有过任何一丝反感啊?尽管你是知道他对你可能是有想法的,可你依然会和他一起说笑,而每次与他谈话说笑时你不也是感到很开心?虽然你并没在心里怎么在意他,可你还是感觉对他好象一些感情的,即使不是爱的那种,但你至少是对他有好感。”想到此刘燕心里一颤,暗自为自己以前的心理而震惊。“难道真的所有的姻缘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那么自己当时调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注定要做他的女人才回来的?那么真的就是与他才有夫妻缘份?”刘燕的思想迷惑了、混乱了、糊涂了。她再也理不清这所发生的一切。秦处长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心里一直忐忑着,她担心女儿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止一次的踮着脚上楼在女儿的房门口听着动静。有几次她隐隐听到刘燕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知道此时是不可以再与女儿说上什么的。她想自己刚才的很多话刘燕不会不考虑。而刘燕伤心也是很自然的。这一次她在门口听了阵没听见动静,心里有些不安了,于是推门进去。看见刘燕睁着眼躺在床上放下心来。走到床边看着刘燕。刘燕也没作声,也没看她,脸上毫无表情。秦处长的心又沉了下,说:“燕子,我和你一起睡。”刘燕无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秦处长叹了口气,弯腰拿过脱落与刘燕手掌的那些照片放在桌上,挨着刘燕躺下,默默躺了阵说:“燕子,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是这事一定要正确对待,要想得开。人生几十年遇到的挫折会很多,不能去钻牛角尖的。这件事以后再慢慢想,睡吧。“刘燕说:”我睡不着。“秦处长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但是该过去的事情都是要过去的。人只能向光明的路上走,不能像死胡同里钻。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和你现在的事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关联,可与咱们家有关系,我还是想给你说一下。”“我的一个中学女同学,上学时我们俩的关系很好,四八年她和我一起在瞒着家人入了武,那年我们俩都是十六岁。她长得漂亮啊。说实话我当年也是很漂亮,可我要和她比还是差了一些。”“入伍以后,我们俩都在部队文工团工作。解放以后我们俩又一起去了朝鲜战场,回国后我们都是二十多一些的女孩子了,那时候你爸爸没有结婚,已经是营职干部,组织上给他解决婚姻问题,于是就把我那同学介绍给了你爸。你爸年轻时长得不算英俊,但高大威猛。

我那同学看不上你爸爸,没有同意。后来组织上就把我介绍给你了你爸。““我那同学两年后退伍做了教师,过了一年与一个教师结了婚,她那对象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他们结婚时我去了的,当时我那心里是特别的羡慕,你也能想象得到,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找了个比自己男人英俊很多的丈夫是什么心情,有羡慕也有嫉妒。也就过了几年,她的丈夫被打成右派被下放到一个山村里,我那同学的苦日子就来了。自那以后我也就和她没有了联系。”

“直到七九年我回长春你舅舅那探亲,打听了她才知道,她依然在那个学校教书。我去找了她,几十年了,她变得太多,和我一样的年岁看起来和一个老太太一样了。那些年她受了很多苦。我们俩闲谈,我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她那眼神里全是对我的羡慕。她虽然是开玩笑说,‘我如果当年答应了组织,那么现在你的位置现在就是我的了’,但是我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得出她的后悔。”

“燕子,我说的这事没什么悬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事,但我想说的是,一个女孩子如果仅仅只为了一个男孩的相貌,仅靠当时的热情有可能会后悔几十年的。英俊能怎样,也就是很短的时间,过了几年十几年人,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成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有句古语说女孩子结婚是第二次投胎,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你能够找上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丈夫你就会幸福一辈子,你如果仅凭当时的热情就可能后悔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我也相信戏里书里的爱情,现在看来那都是些文人瞎想的。你可能现在也会不同意我的看法,再过十几年后你就会赞同的。就和我那同学那样,不然今天我的位置就是她的位置。”

“我就想啊,张雷可能是比不了欧阳那孩子英俊,可是张雷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的。他的家庭你是可以看到的,嫁过去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的一切都不成问题。可你要和欧阳结了婚呢,你什么都没有,你们的一切都要一点点地开始。况且现在你如果和欧阳结婚,所面临的还有你和张雷的这件事情。又有谁敢说在欧阳知道了后你们的婚姻不会有危机?到那时张雷这边你失去了,欧阳那边再因此嫌弃你,你能想象你那时的生活吗?事实上我从没有想过干涉你婚姻的想法,有些道理还是要和你说的,毕竟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能不心疼你?

你现在的眼光要向远处看,不能局限于你的小圈子里。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刘燕说:“可要我舍弃欧阳和张雷生活在一起,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秦处长说:“你一时无法接受完全正常。你和欧阳一直相爱着,这时一下子让你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谁也接受不了。但是,你要认真的考虑。”刘燕哀怨道:“我还想什么呢?按你刚才说的,我的所有路子都被堵死了。我现在就一条路子,那就是嫁给张雷这个畜牲了。”秦处长虽然听着刘燕的话有些伤感,但也还是暗自在心里窃喜。

怎么说现在刘燕的心里已经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她知道刘燕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舍弃欧阳一鸣的。

秦处长说:“不是我怎么说,你自己考虑是不是这样子?凡事要实事求是。现在的事实已经是这样了,总去幻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也是自欺欺人。作为你的母亲,我也何尝愿意你受这样的感情折磨。可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这样感情折磨着。

你喜欢欧阳,你爱他。我问问你,就你和张雷的这件事,你在面对欧阳时会心安吗?你可能会为这件事一辈子感到对不起欧阳。那么你和欧阳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一起生活,你会有很好的生活质量,会心安理得,会活得安逸吗?我想你不会的。那是因为你爱他,你如果不是很在乎他,很爱他你就不会有不安的心里。就和你现在对张雷的感情一样,你和张雷一起生活就会比和欧阳一起生活心安得多。你是在心里感到是张雷对不起的你,而不是你感到对不起张雷。”

刘燕听得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哆嗦,可也不得不为妈妈的分析而思考。

秦处长说:“你说欧阳是很优秀的小伙子。我就想,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在大学里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他?”刘燕浑身剧颤了下,脑中便刹间浮现出了那天在病区门口见到的徐慧的影像。她用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妈妈。嘴唇颤抖了几下没有说出话。秦处长是仔细观察了刘燕的表情的。这时她的心里好像知道了什么。盯着刘燕的眼睛问:“欧阳在学校是不是也有喜欢的女孩?或者说有喜欢他的女孩子?

他又没有和你说过?“刘燕动了动嘴唇问:“你问这些是啥意思?”秦处长说:“我问这些当然有我的道理。是不是欧阳没有和你说过?”刘燕低着头在想是不是要和妈妈说起徐慧的事。也在暗自揣测妈妈为啥要问这个问题。秦处长说:“如果欧阳没和你说过,或者他说没有什么女孩喜欢过他的话。我想欧阳就是在骗你,对你不是完全掏心的。按你所说的他那么优秀,上了三年大学,不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他的。”

刘燕说:“就是有人喜欢他又怎么样?他现在爱的是我。以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欧阳一给我说过,我也见过,有个女孩子是非常的喜欢他,那个女孩子比我长得漂亮。可欧阳喜欢的是我。欧阳什么都没有瞒我,他把这些事都和我说过。”秦处长点点头说:“这么说欧阳也是个很诚实的孩子,他对你是真心的。”刘燕说:“他当然是特别优秀的。”秦处长说:“我问你这些的意思是,你可能是放不下欧阳,是认为欧阳失去了你会受不了。但我想不会,以他这样的人才,和你分手后很快就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刚才你说有一个女孩子比你还漂亮,非常喜欢他,我就更放心了。说实在的我也替他担心。如果你在和他分手他能很快有一个女孩子和他相爱,他就不会很伤心。

这样对他也好。“刘燕心里剧颤了下,眼泪在妈妈说时就一个劲地流。这会见妈妈说完,摇着头凄婉道:“妈,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啊!”秦处长说:“你既然对欧阳很在乎,也要为他想想啊。你现在不是处在这样的境地吗?好了,现在这是不要再说了。你慢慢想想吧。听话,不要再哭,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不是哭的事情。脑中一定要仔细全面地想一想。可能你一两天不会想通。慢慢你就会想明白的。”

刘燕哭着说:“我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想明白?我是被他害的,可我却要嫁给他。我能想明白吗?”秦处长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要击刘燕的软肋,说:“刚才我也说了很多。你是被他害的,可你当时是半推半就的。好了好了,别说了。或许你这辈子就该是她张家的人。慢慢想想吧孩子。”刘燕的身体又颤抖起来。

好一阵娘俩谁也没有说话。秦处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侧了下身问刘燕:“燕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欧阳有没有做过那事?”

刘燕心里惊了下,想了好一会才红脸说:“我也不瞒你。我和欧阳发生过。”秦处长虽然心里想到过会有,但也在此时惊了一下。心里有气想怪她,想了想还是说:“你和欧阳发生的事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刘燕在心里说:这种事我会和谁说啊!也没言语。秦处长说:“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就是你和张雷结合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说出这事的。男人是很在乎这事的。”顿了下紧跟着问:“张雷那天没有怀疑吗?”刘燕说:“第二天他问了我,被我骂了一顿。”秦处长问:“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刘燕说:“他说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秦处长想了阵说:“看样子他只是怀疑,可并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事。不然他和他妈妈不会还说喜欢你,来咱家也不会说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记住,一定要埋在心里。”

刘燕听得有气,说:“不要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嫁给他,就是打算嫁给他,他和多少个女人有过这事还不知道呢。他还吃亏了?”

秦处长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你和别的女孩子更不一样。咱的家庭是有地位的。明白吗?”刘燕心里不服,可也知道妈妈说得有道理。秦处长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今晚所说的,你没事的时候多考虑。一会半会是不可能想通的。你就为欧阳多想一想,也会清楚你离开他对他也好。在为你自己和我们想一想。今天我把什么都和你说了。关键还是你自己。我也再不想说什么。你爸爸过两天就要回来,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你爸爸那脾气是没有人能控制住的,到那时简直就无法收拾。”顿了下说:“说到你爸爸我还要多说两句。假如你不和张雷结婚而和欧阳或者其他人结婚,如果张雷在以后说出了你和他的事被你爸爸知道,你也可以想象你爸爸会不会气死。又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对这个问题我实在是太担心。”

这晚刘燕母女躺在一张床上很久无眠。她们娘俩各自在想着不同的心思。谁也没说话,尽管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也不愿意开口再说什么。

情缘欲海(90)

第八十八章

范旭瑞在下午三点多时来到欧阳一鸣家,欧阳一鸣给他开了大门后,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铁青着脸也没说话。欧阳一鸣冲他笑着问:“啥时回来的?”范旭瑞低头将自行车扎好也没理他。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眼中含泪,黑着脸,对着欧阳一鸣的胸脯就是一拳。欧阳一鸣被他打了一个趔趄,惊愕地看他。他被范旭瑞这进门来的表情和突然地举动吓住了。稳住身子,茫然地看着范旭瑞说不出话来。

这对从小到大,如亲兄弟般的男人一时就这样凝望着,没有话语。稍顷,范旭瑞终于还是从颤抖着的嘴唇里蹦出了几个哀怨的字:

“干吗不和我说?”欧阳一鸣在茫然了片刻,看到范旭眼中闪动着泪花,听了他这话时募然明白他是因为奶奶才这样的。心里也是一酸说:“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范旭瑞流着泪吼道:“我就能死在外面?是你奶奶就不是我奶奶?”欧阳一鸣的眼泪哗地流下,痛苦地摇摇头垂了下去。

范旭瑞是从自己的爷爷奶奶见回来后,听自己妈妈说起欧阳一鸣的奶奶去世,在家中就与自己的妈妈发了一通脾气,抱怨妈妈没有将这事电话或电报告诉自己。哭了一阵后来的欧阳一鸣家。他对欧阳一鸣爷爷奶奶的感情,可以说比自己爷爷奶奶的感情都要深。

范旭瑞的吼声惊动了全家的人。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及欧阳玫和欧阳冬冬都赶到了欧阳一鸣的房间。看到范旭瑞在流泪,他们的心里霎间明白,心也就一酸。欧阳安平走到范旭瑞身边说:“你和你爸去了那么远,也不好让你们回来。”范旭瑞抬着泪眼看着欧阳安平说:“可我、可我再见不到奶奶了。”欧阳安平听了这话眼泪也刷地流下。范旭瑞就一把抱住欧阳安平的腰哭了起来。于是所有人又是一阵哭。

欧阳玫哭了几声,捂着嘴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毛玉琴流泪说:“小瑞,你奶奶知道你疼她,老人早晚要走的,就别哭了。”欧阳安平擦了泪,拍着范旭瑞的肩说:“小瑞,别哭了。”范旭瑞依然哭。毛玉琴说:“听话孩子,你这一哭俺们都不好受。你看一鸣这些天也瘦的……”说着话自己又抽泣起来。一阵后全都止住哭。范旭瑞低头站着想了会,摸摸眼泪对毛玉琴说:“我和一鸣一起去看看奶奶,给她老人家烧点纸。”毛玉琴说:“那也好。”想了下说:“状元桥的桥东有卖火纸的,你们正好路过那。”说着话就掏出些钱来说:“这钱拿上。”范旭瑞急忙推开毛玉琴的手说:“我带着的。我给奶奶去烧纸咋能拿你们的钱?”毛玉琴问:“真带了啊?”范旭瑞说:“毛姨,我真带了的。”

几人出屋,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各推一辆自行出门,毛玉琴随在身后说:“给你奶奶烧纸时在坟前画个圈,冲着坟留一个缺口。”

两个人也没问为什么。毛玉琴说:“也别回来太晚,晚上回来吃饭。”范旭瑞说:“等会看,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我和一鸣兴许就不回来吃了。”走了两步问欧阳一鸣:“等会给奶奶烧了纸我想去看看爷爷。”欧阳一鸣说:“爷爷晚上到这里吃饭的。”范旭瑞转回头又对一转身回家的毛玉琴说:“毛姨,晚上我和一鸣回来吃饭。我想见见爷爷。”毛玉琴应着。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蹁腿上车。

两人一路没有多少话语,在状元桥不远的一家寿材店,范旭瑞买了一些火纸、串箔及金元宝之类冥钱,用一个黑色的大大的塑料袋装上,挂在车头骑车向城外骑去。这之后范旭瑞才断续的问起老太太摔下山崖及住院时的一些情况。欧阳一鸣详细地和他说了。范旭瑞也时不时得怪他说,奶奶住院时就该和自己说,怕玫子考试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保密啊。到了现在连奶奶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住院时能陪她老人家几天也算是尽孝了。说这话时两人心里都很沉,眼圈发红。

欧阳一鸣便有问太原的爷爷奶奶身体咋样?范旭瑞说,爷爷就是感冒没啥病。也是年龄大了想我们,我们去后就全好了。范旭瑞感叹着:“你也知道我对爷爷奶奶的感情,自小我见过我亲爷爷奶奶的次数也不多,我是把你爷爷奶奶当作自己的的爷爷奶奶的。对他们的感情应该说超过了对我自己的爷爷奶奶。你这次没有告诉我,我真的很伤心。”欧阳一鸣理解范旭瑞对老人的感情,这会也是为当时奶奶住院时没想起告诉范旭瑞而后悔。

远远看见山坡上那座老太太的新坟,欧阳一鸣和范旭瑞的心情都很沉重。两人推车上坡也没有言语。到了老太太的坟前,范旭瑞扎好车子就眼中流泪的立在老太太的坟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欧阳一鸣陪他看了会,转身去拿挂在车头那只装着冥钱的塑料袋。就听身后范旭瑞凄婉地喊了声:“奶奶,小瑞来看你了。”欧阳一鸣转回头看,就见范旭瑞扑在奶奶的坟上痛哭。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放下那只塑料袋,一蹲身双手抱头呜呜地哭起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哭了一阵,谁也没有劝谁。好一阵后慢慢止住了哭,欧阳一鸣拿过那只袋子。范旭瑞在坟前的地上画了个圈,留一缺口对着坟,欧阳一鸣将将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圆圈里,说:“奶奶,小瑞来给你送钱了。”范旭瑞拿出火柴点上。一会烧完,两人冲坟磕了三个头。起身后转头走到自行车前,刚想推车,就听身后一阵风声,两人回头看,就见刚才还没有一丝风的坟前挂起了一阵旋风,只见这股旋风在坟前急速旋转着,片刻卷起他们俩刚刚烧过的那堆灰烬直冲天空,一会后消失。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愣愣地看了会,缓过神来相互对视了眼,心里都有一些恐惧,谁也没言语。转过身默默地推过自行车,转回头在看了两眼老太太的坟。骑在自行车上慢慢的下了山。

上了大路,欧阳一鸣脑中思想着,该不该将徐慧这次来的事和范旭瑞说。徐慧的事这些天他的心头压得他心头实在是太沉。骑了阵到了黄河故道边的一片柳林。欧阳一鸣说:“旭瑞,到河边坐一会说说话,这些天我实在是闷得喘不过气了。”范旭瑞点点头。两人下车推车进了树林。

捡一茂盛的柳树下坐了,欧阳一鸣拾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在面前的地上画着圈,脑中想着自己和徐慧感情的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范旭瑞看着他说:“也别难过了,老人也不能老守着咱。看你这段时间也确实瘦了很多。”欧阳一鸣想了想才说:“旭瑞,我这个样子不光是为了奶奶。”范旭瑞不解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有件事我和谁也没说起过,就这件事把我快弄崩溃了。”范旭瑞问:“遇到了啥事?”欧阳一鸣说:“感情的事。我也只有和你说,你帮我出个主意。”范旭瑞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你记得去年我在那部队医院住院,金玲,就是你说的那个酒窝护士,她那时说起的那个美女护士吧。”范旭瑞想了下说:“我知道。我见过的。那次就是他带我去你看书的屋子。那个护士长得真漂亮。”欧阳一鸣说:“我在住院时就和她恋爱了。”

范旭瑞睁大眼睛看他,脸上霎间露出了惊喜说:“是吗?我当时不就说你们般配嘛。”抬手打了下他的肩说:“没想到啊,你还真行,就那么几天都把那美女挂上了。”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我见了她和她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那种很奇妙的情绪,我们俩都有那意思。”范旭瑞兴奋地说:“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我说,你们俩还真是相配哎。”欧阳一鸣笑了笑。

范旭瑞说:“要这么算你们俩相爱也快一年了,怎么就没听你说过?”欧阳一鸣说:“我和谁也没说过。”范旭瑞说:“这你就不对了,不和别人说总该给我说吧。”想了下说:“对了,寒假的的时候是不是她来了你家?”欧阳一鸣说:“没有。”范旭瑞说:“不对吧,我听说你有个女同学来了,说长得挺漂亮的,不是她是谁?”欧阳一鸣问:“你是啥时听说的?”范旭瑞说:“她寒假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咱们俩一起回来的。我是这次放假回家和妈妈闲聊才听她说的,说长得很漂亮。我还纳闷你怎么没和我说起呢。”

欧阳一鸣问:“你这次从山西回来没听说啥?”范旭瑞说:“我中午才到家,回来后听说奶奶去世了,和妈妈吵了一架,怪她没打电报过去和我说。也没听妈妈说啥。是不是奶奶去世她也来了?”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旭瑞,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两次来的都不是刘燕,是我的同班同学徐慧。”范旭瑞愣了下,疑问道:“不是她?你和徐慧也……”欧阳一鸣急忙打断他说:“旭瑞,你听我慢慢说。我和徐慧啥事都没有……”范旭瑞打断了他,问:“你和她什么都没有人家怎么会来了两次?”欧阳一鸣转头看着一脸疑惑地范旭瑞说:“你听我说,这段时间我为这件事实在是伤透了脑筋。”范旭瑞点点头。

于是欧阳一鸣就把与刘燕恋爱及刘燕是高干子女,以及和徐慧的喜欢自己,及这次奶奶临终前要见徐慧的,及奶奶将那传家手镯交与徐慧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范旭瑞听完后有些生气说:“一鸣,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可你这件事处理的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是,我是比你要风流一些,我也和女人有过。可我和你说,这样感情我还真没遇到过。徐慧对你的感情我可以说是最纯真的,听你说她我就能想到,徐慧是对感情相当专一的那种女孩子。这样的女孩你怎么会忍心伤害她?你要知道,伤一个人的身并没有什么,可伤透了一个女孩的心那是一辈子的痛。你怎么能这样!你和刘燕恋爱后为啥不和徐慧明确说?!”欧阳一鸣面红耳赤,就像范旭瑞的每句话都似一记狠狠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一般,他只觉得现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范旭瑞说完转过头去,显然是很生气,眼睛望着前方不说话。欧阳一鸣一阵后才说:“旭瑞,你听我详细和你说,我实在是迫不得已。”范旭瑞转头看看他没言语。欧阳一鸣便把自己和刘燕说的一些话和怕伤害徐慧的心情详细说了一遍。

范旭瑞听后一阵无语。好一阵才说:“一鸣,我知道你是好心,你的本意是善良的,可是现在弄得越来越无法收拾。这样会对徐慧伤害得更深。”欧阳一鸣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真不知给怎么办。”范旭瑞叹了口气说:“也真没有好办法。”

欧阳一鸣说:“本来以为在毕业前再和徐慧说明我和刘燕的事会减少她的痛苦,想着毕业前的这段时间不和她说一些感情的事就不会有什么,谁能知道她寒假会来?谁又能知道奶奶在这个暑假去世,奶奶去世前就非要徐慧来?你说当时奶奶那个样子,我怎么忍心拒绝奶奶。这些天我也想了无数次,好像冥冥中都有安排是的。让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就会发生。”

范旭瑞默默想了阵,叹嘘道:“也是啊!想一想你原来的想法也有道理。你是想尽量减少徐慧的痛苦,是想她不在学校每天面对你痛苦,是怕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俩的学习。可是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些也真是想不到。这样以后还真不知怎么办。你要开学后和徐慧说了你跟刘燕的事吧,在学校徐慧可能就会垮掉,这样的话你们这最后一年也不要上学了。不说吧实在是对徐慧不公平。唉!”

欧阳一鸣说:“我什么都想过,也想有意疏远她,可那样徐慧也会怀疑,也会心里不舒服,会来质问我的。我就想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尽量少和她接触。我想,在上学的时间里和她挑明我和刘燕的害怕。可一想起毕业前和徐慧说这事时,我还是害怕。”范旭瑞说:

“怎么说在毕业时说也比现在就说好。那样人家不见你心里还好受些。依我看也只能向你说的那样。在这一年里尽量少接触,不谈感情的问题。她要是说出来你也就敷衍着,就说等毕业后再说。别的没什么好办法。我就担心在这一年里还会发生什么事。”

欧阳一鸣忧心仲仲地说:“是啊,但愿再不要发生什么事。”范旭瑞说:“你也不要再整天这样,再想还是这样了。我想,依徐慧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也会找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或许会痛苦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你也不必在自责。现在你们俩没有谈及过感情,不是你和徐慧已经挑明了关系又和刘燕好上的,你也不是脚踩两只船。现在你感到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奶奶去世你让她来了。

可那也是没办法。再说这也和她寒假不请自来有直接的关系。当然这些有徐慧的因素,可这样一个对你如此痴情的女孩我还是很佩服。为她将要受到的感情打击于心不忍。“欧阳一鸣说:“我想起来就心颤。虽然我和徐慧没发生感情,但是我对她有说不出一种亲情。这种感情就和我对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一样,我实在是很怕到时候伤害她。”范旭瑞说:“最终要伤害她,这是躲不掉的。这样吧,就按你的想法,到毕业前再说吧。但是我想问你,你和刘燕的关系为啥不和家里说呢?”

欧阳一鸣说:“我有担心爸爸妈妈不同意,毕竟他们家是高干家庭。怕爸爸妈妈担心他们家不同意来阻止我们。我想等刘燕和她家里说通后再和咱们家说。本来是这样计划的。可就没想会出现徐慧来这里的两件事。”范旭瑞说:“那你感觉刘燕的家庭会同意你们俩的事吗?”

欧阳一鸣说:“说实话我很担心。可是刘燕说没有问题,现在怎么好说呢?她也是想在我毕业前再和她父母说起我们俩的事,她说怕时间长了他的父母会有什么思想变化。我想,依刘燕的态度会让他们同意我们俩的关系的。”范旭瑞说:“真要是刘燕铁了心,我想也不会有啥问题。但是……”没说完站起身说:“回家吧,天快黑了。”欧阳一鸣也没问范旭瑞留在肚里的那半句话。

欧阳一鸣站起说:“我的这些事你不要和任何说。”范旭瑞说:“我知道的。以后有啥事也说说,闷在心里干啥?咱们两个都出出主意,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得多。就是说一说话心里也会好受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情缘欲海(91)

第八十九章


这日上午半晌时,欧阳安平跨着大步,满脸喜悦地笑着急匆匆地进了门,手拿一张大红的录取通知书,进门就喊:“玉琴,小玫,通知书下来了。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这一喊声把全家人都集中到了院里,欧阳一鸣喜气洋洋地拿过通知书,刚看了眼,就被欧阳玫抢了过去,毛玉琴就和欧阳玫头挨头一起看。欧阳冬冬挤在妈妈和姐姐面前伸着头看。

毛玉琴激动得眼含泪花说:“可考上了,掉了块心病。这几天通知书没到,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下可好了。”欧阳玫脸上挂着笑说:“我就知道准能考上的。”

欧阳安平拍了下欧阳冬冬的头说:“冬冬,你哥和你姐可都是大学生了,就看你了。”欧阳冬冬看看姐姐,一仰脖子说:“看把你高兴的,不就考了个复旦吗?我不考上北大决不上!”所有人笑。毛玉琴抬手拍了下欧阳冬冬的脸蛋说:“真的啊,可别吹。”欧阳冬冬说:“我才不吹呢,我还想北大毕业去哈佛留学呢。”众人又是一场大笑。欧阳安平笑着说:“好,有这决心就成,超过你哥哥姐姐。”

全家人沉浸在无限喜悦的气氛中。进了屋说着欧阳玫所考取的专业,欧阳安平说:“电子工程系也是个很热门的专业,复旦前年才成立这个系,往后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各个方面的应用都会很广,这个专业挺不错。”毛玉琴点头说:“是啊,就希望毕业以后能分个好的单位去。”欧阳玫满面笑容地说:“我们有些同学也是对这个专业很感兴趣的。”

一家人说笑了阵,欧阳玫双手捧着这张大红的通知书,忽然啪啪地流下了眼泪,继而抽泣。全家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欧阳玫的身上。

一时间,都以为是欧阳玫为了这些年的苦读,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而激动的。欧阳一鸣正想和妹妹说点什么,就见欧阳枚喊了句“奶奶”

便捂脸痛哭。这一声把所有人的喜悦心情瞬间全带到了悲情中。于是都流了泪。

好一阵后欧阳安平说:“都别这样了,今天本来是喜事,你奶奶知道了也会高兴,不希望咱们这样哭着。”转头对欧阳一鸣说,等会你去你爷爷那里把小玫考上大学的事告诉他,把他接来,咱们全家中午找个饭店高兴高兴。“毛玉琴接过话说:“我看这样吧,一会小鸣去吧小玫考上的事告诉他爷爷去,咱们几个去她奶奶坟上烧点纸,这事也要给她奶奶说一下。”欧阳安平点下头说:“行,就这样。小鸣就不要去坟上了,等会你把你爷爷接来就在家陪他,一会我们回来就一起出去吃饭。”

欧阳一鸣答应着起身,推了自行车去了爷爷家。

路上想着爷爷知道了欧阳玫被录取了还不知怎么高兴呢。忽又想到徐慧是一心想让欧阳枚考取复旦的,得了欧阳玫被复旦录取,也说不定也会怎么高兴。募然想到自己与徐慧感情的事心又沉了下来。便就想到了刘燕,默默骑了阵,心里想,这么大的喜事也应该让她知道。这想法一旦产生就那么强烈,想着自己也有好多天没有和刘燕通电话了,就抬眼向路边看着。遇一公用电话亭,欧阳一鸣推车过去。

拨通了刘燕的电话,欧阳一鸣止不住地兴奋,但他听到电话拿起的声音却没见说话,喂了两声后才听刘燕问:“那里?”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燕啊,我是,我是谁?”刘燕说:“哦,是你。这么多天也没听到你的电话。”欧阳一鸣说:“那里有多少天啊,不就是十来天吗?”刘燕说:“我感觉就和个把月似的。你还好吗?”欧阳一鸣说:“我还可以。”刘燕说:“你要注意身体。老人去世也不要总是放在心里。”

欧阳一鸣听到刘燕说起奶奶心里沉了下,再就想到和刘燕通电话主要是给她报喜的,就说:“我知道的。告诉你个好消息。”刘燕问:“什么好消息?”欧阳一鸣兴奋地说:“我妹妹,嘿嘿,也是你妹妹,咱们的妹妹,考上复旦大学了。”

刘燕显然也有些兴奋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她!”欧阳一鸣笑着说:“刚接到通知书一会,我这正去爷爷家的路上,就想先告诉你。”刘燕说:“这是喜事。”欧阳一鸣说:“是啊,是咱们家的喜事,所以我要让你知道。”刘燕那边没有马上说话,片刻后说:“欧阳,你们兄妹俩可真争气。你们,你们真是争气。”

欧阳一鸣没听出此时刘燕话中的语气,说:“还说这些,你现在也和我这样说话了。我们兄妹俩这样,你的脸上不也有光啊。”

刘燕那边愣了下说:“那是。”


欧阳一鸣这是听出刘燕好像有气无力,就问:“刘燕,你今天怎么了?”刘燕说:“没,没有怎么啊?”欧阳一鸣说:“我听你说话……”刘燕说:“我这两天不是很舒服。”欧阳一鸣一听着急了,说:“那你还要上班啊,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刘燕说:“过几天就是八一,我们俱乐部这几天挺忙的,礼堂要开晚会,所以这两天……”欧阳一鸣没听完就说:“那也不能不要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看看的。”

刘燕那边又没了声音。在这时欧阳一鸣听到了两声刘燕的抽泣声,心里一紧问:“刘燕,你怎么了?”刘燕说:“没怎么啊?”

欧阳一鸣说::“我好像听到你哭的声音。”刘燕说:“没、没有的事,是你听错了。”

欧阳一鸣心里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刘燕说:“欧阳,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欧阳一鸣又感到奇怪,说:“你现在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刚才不是说了吗?”刘燕说:“我说了吗?可能我是这两天忙的,我都快忙糊涂了。”欧阳一鸣说:“这话该我说。你说你有病也不去看,我的心里怎么能放心?工作也不能不要命啊!”刘燕说:“我没事,你别担心。”欧阳一鸣说:“怎么能不担心?

你啊,本来说调到你父母的身边我还放心,可现在看你这样反而让人操心了。你听着,现在马上就去看医生。”

刘燕那边无语。欧阳一鸣似乎又隐约听到了刘燕的抽泣声,心里一阵狂跳说:“刘燕,我明明听到你在哭,到底是什么事啊。”

刘燕就在电话里哭出了声来,说:“一鸣,我啥病也没有,就是,就是想你。一鸣,我真的好想你啊!”

欧阳一鸣心里一酸,就听到刘燕伤心地低声地哭,止不住地眼圈发红,说:“刘燕,我也想你啊。你看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刘燕哭着说:“一鸣,我天天、天天想你也、也睡不着,我就是想你。没接到你的电话,还、还好些,一听到、听到你的声音我、我就控制不住。”欧阳一鸣说:“那这样,我过两天去看你。”刘燕马上说:“不,你不要来。”欧阳一鸣皱眉说:“你不是说想我吗?我也想你啊。”刘燕说:“我最近也忙。再说,再说这么热的天,你来干嘛?我接了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受多了。”

欧阳一鸣只是在担心刘燕,要真的让他现在就去刘燕的家里他还真没那个勇气,就说:“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你说你每天也睡不着,那时间长了可怎么办,身体不是要垮掉?!”刘燕说:“我往后注意就是了。你来两天又怎么样?过几天还是要走,到那时我不是更不好受?再说天这么热路又这么远的。”欧阳一鸣说:“那倒不怕,我就担心我去了回来你更受不。”刘燕忙说说:“就是、就是这样的。”欧阳一鸣说:“要不我经常给你打电话去。”刘燕说:“打电话也很贵的。也不要、也不要经常打电话,哪有那么多钱打电话。

我也不能打给你。”欧阳一鸣说:“贵就贵点是了,只要你能高兴。”

刘燕说:“我现在挺好的。你回学校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以后还是写信。”

欧阳一鸣说:“开学前我会电话给你说的。唉,我现在就巴不得早些毕业了。刘燕,也没多少天了,也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刘燕那边又愣了下,说:“我知道的。你赶快去跟爷爷说你妹妹的事吧。这、这一会电话费也不少的。”欧阳一鸣说:“那好,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刘燕说:“我、我知道。”说完先挂了电话。

欧阳一鸣挂了电话感觉刘燕今天好像怪怪的,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安。骑在车上思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会有别的什么事,就想肯定还是刘燕思念自己心切,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有些感到心酸。就想着刘燕调走时,两人分手的时候及上次通电话时,刘燕也是忍不住流泪。

暗自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时都感觉心里发酸,何况一个女孩子呢?这时就在心里想,如果刘燕能在自己毕业前一段时间才调回去,那该好上很多。兀自想了阵,心里依然沉沉的。

骑进秀才街想着欧阳玫考取大学的事,心里才又兴奋起来。大门没关,欧阳一鸣看见爷爷正坐在走廊上摆弄着一只鸟笼,将自行车提过挡车板,欧阳一鸣喊了声“爷爷”,老爷子这才抬起头说:“小鸣来了。我还说等会就去呢。”

欧阳一鸣满脸挂笑说:“爷爷,我是来给你报喜的。”老爷子看着他,霎间脸上堆起了笑说:“是不是,是不是小玫考上了?”

欧阳一鸣扎好自行车说:“是啊,小玫考上了。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老爷子站起身来说:“是吗,我的乖乖,这下我可放心了。”

说话时眼里闪动着泪花,继而就问:“小玫呢?”欧阳一鸣说:“她和我爸我妈还有冬冬去奶奶坟上了。妈妈要我来给你说一下。”

老爷子的眼里的泪哗地流下,抬手摸着泪,嘴里说着:“这就好,这就好啊。”

说着话带欧阳一鸣进了屋里,来到八仙桌前,看着挂在墙上的老太太的遗像说:“老婆子,小玫考上了,这下你该满意了。”欧阳一鸣听着爷爷既高兴又伤感的话语,眼泪也哗地流下。默默地看着老太太的遗像不说话。一阵后爷俩在八仙桌旁坐下,老爷子说:“你奶奶就是没见到小玫考上大学是个遗憾啊。你们这三个,要说她最疼的是你妹妹。咱们欧阳家几辈单传,就你们这辈人丁才旺起来,也是几辈才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你奶奶都恨不得含在嘴了。这下小玫考上了大学,你奶奶在那边也得笑。”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爸爸说让我接你回家,咱们中午不在家吃,爸爸说找个饭店为小玫庆祝一下。”老爷子说:“好好,应该庆贺。”欧阳一鸣说:“要不等一会你就坐车去我家?”老爷子说:“我收拾下马上就去。”欧阳一鸣说:“也不急,他们去奶奶坟上还要一会呢。”老爷子点头说:“我收拾一下,等会带两瓶酒去。”低头想了想,转头看了眼大门说:“小鸣,你去吧大门插上。”欧阳一鸣问:“一会就要走了,还插大门干啥?”老爷子说:“你去插上,我有事。”欧阳一鸣疑惑地看了老爷子眼,也就起身走出正房的门去,到了大门口将门关好插上。回来后见爷爷已经将走廊地上的鸟笼收好。

老爷子在走廊站着,身边放着一堆瓶子,看着欧阳一鸣说:“没酒了,我带你去地下室。”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地下室?咱们家还有地下室?”老爷子说:“咱们家的地下室外人不知道,这会也就我和你奶奶、你爸爸知道。你现在也长大了我才和你说,记住,任何人都不要告诉,你妈你妹和你弟弟都不要说,更不能告诉外人。”欧阳一鸣见爷爷说得严肃,也就郑重的点点头。

老爷子站在那里没动,说:“你秀才老老爷临死没将咱们家做醋的秘方留下来,那时候我爷爷生意正红火的时候,一下没这个秘方,就再做不出先前咱家原来那样的醋,以后的生意慢慢就不行了。我爷爷就到处找,可那里也没找到。醋的生意没几年就垮了。我听我父亲说,当时咱家那醋不光在咱蟠城有名,四周几个省都有名,都是那秘方好啊。我爷爷临死前就立下了个规矩,不逢战乱,逼不得已,家里的女人不能进这个地下室。平和的年景只能告诉咱家的男人,女人一个都不能说。日本人来的时候你奶奶带着你爸爸就躲在这地下室过。咱家的女人只有你奶奶知道这地。为啥?我爷爷一直认为那做醋的秘方就藏在地下室里,就是找不到,他是想咱欧阳家的下几辈爷们能找出来,重新把在他手里败了的醋生意拾起来。我早些年给你爸爸说了,我和你爸爸也在地下室找了好多回也没找到。以后就看你和这醋有没有缘份了。”

欧阳一鸣说:“就是我找到,我也没法去做这样的生意去。”老爷子说:“没说让你做,你要能找到,就要当宝贝收起来,一代代的传下去。说不准那辈就能用得上。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万万不可被别人知道。”欧阳一鸣点点头。老爷子弯腰拿起四个瓶子,又让欧阳一鸣拿起四个,走进上房最东头的这间房,拿出钥匙打开门,拉亮了灯又将门关上插好。

这是一间杂物间,欧阳一鸣以前来过两次,屋里很乱,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平时没有什么人进来。

老爷子带着欧阳一鸣走到里侧,抬手指了下一只古旧的红木箱子说:“你把它往西推一下。”欧阳一鸣走过去推了下箱子,竟然没感觉到很吃力,这时就见原来放箱子的地方有一块木板。老爷子说:“原来这木板上也是和这四边一样有盖上砖的,后来我嫌麻烦就没再把砖放上面,以后世道要真有个什么变故,还是要把砖摆上,那样谁也看不到。”

说着话,老爷子蹲下,伸手将那块木板往旁边推了下,这块木板居然是可以移动的。这时欧阳一鸣就看见一个一米五大小的方洞,里面黑乎乎的。老爷子伸过手去在洞沿的下面动了下,就见洞内霎间亮了起来,老爷子说:“这灯是你爸爸早些年装的,先前都要打着灯进去。”

欧阳一鸣就见沿洞口往下有一木梯子,木梯只有一边有扶手。老爷子先下去,边下边说:“这梯子是枣木做的结实着呢,这梯子底下还加了几根柱子,多少年也坏不了。”欧阳一鸣随爷爷顺着梯子下去,就见这是一间屋大小的地下室,顶呈圆弧形,正中央悬挂着一盏四十瓦的日光灯。让欧阳一鸣感到奇怪的是,虽为地下室,可并不感到有一点的潮湿,和地面上的气流也相同,没感到一点憋闷。墙的四面和地面均为青砖砌成,墙缝内隐约还可以看见白灰的沟缝。老爷子说:“这墙缝可有讲究,是用白灰、马刀、糯米汁、猪血好多种东西合成的。结实,不透气。”欧阳一鸣点点头,就见靠墙的一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一模一样酒坛子。欧阳一鸣问:“爷爷,这就是你藏的酒吧?”老爷子得意地说:“我藏了四十坛,喝了十坛了,早先不舍得喝,我也就是十来年前才喝这酒,这一坛是三十斤,不知不觉也喝了三百斤了。”

老爷子说着哈哈笑。

欧阳一鸣四处打量,问爷爷:“这地下室咋就和外面一样透气,也没和透气的地方啊。”老爷子走到墙边,手指几处凹进的方孔说:“你看着这些方口没有,这里有个通道,直接从墙里通到墙头上面。你爸爸特别看了,那墙头上的出口很隐秘的,没人注意得到。这地下室四处通风还能闷得慌了。”欧阳一鸣不由得感叹这间地下室的巧妙。

欧阳一鸣说:“这地下室除了你的酒啥也没有,你看这四周空荡荡,那里就能藏什么秘方啊。”老爷子说:“我爷爷就说藏在这里面,谁又能知道。兴许这里面有个什么地方就藏着。以后有机会慢慢看看。说不准一下就找到了。”说着话打开一坛酒,霎时一个浓香在这地下室弥漫。老爷子拿过放在一只坛子上的竹制酒端子,一只白铁皮作的漏斗,将带进来的酒瓶让欧阳一鸣拿着,一会八个酒瓶装满。老爷子将坛口封好。爷俩各拿四瓶,老爷子说:“你奶奶这一走,现在也就我和你爸爸、你咱们爷仨知道了,别跟外人说咱们家还有多少酒。这些酒也够你这辈子喝的了。”欧阳一鸣笑笑点点头。

欧阳一鸣带了两瓶酒骑车回到家,见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已经回来。欧阳一鸣告诉妈妈说,爷爷坐车一会就到。欧阳玫走到欧阳一鸣身边,满脸笑容地说:“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给徐慧姐打了电话,徐慧姐可高兴了。”欧阳一鸣皱了下眉,低下头说:“是吗。”欧阳玫说:“徐慧姐还要我们去她那里呢。”欧阳一鸣有些心烦,说:“去那干吗?你知道去那人家要多麻烦吗?”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可能不是很好看,笑了笑说:“以后再说吧。往后有的是机会,”欧阳玫说:“去还不是你的面子啊。你说以后就以后喽,谁还敢说啥?这会就知道怕老丈人、老丈母娘麻烦了,够知道心疼的,现在还不是呢。”欧阳一鸣听得有些心慌,皱了下眉说:“你看你的话可真多。”


欧阳玫看着哥哥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知自己那句玩笑话说错了,就疑惑地看哥哥。欧阳一鸣见妹妹脸色不自然,一双眼睛疑惑地看自己,就暗怪自己不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和她说话。冲欧阳玫笑笑说:“这样看我干吗?”欧阳玫见哥哥笑,心里轻松了下来,本着脸说:“看我动了你那根神经。”欧阳一鸣瞥了她一眼说:“啥老丈人、丈母娘的?现在还不知那里的事呢。我离毕业还有一年,结婚更不知道在啥时候,谁知道以后会有啥变化?”欧阳玫“哼”了声说:“要有变化也是你的事,我看慧姐是对你死心塌地的。”欧阳一鸣心里一颤,霎间涨红了脸,低头说:“你这小小的年纪知道个啥?”欧阳玫说:“傻子也看得到啊。”欧阳一鸣心情烦恼,看了欧阳玫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出。

欧阳玫笑着凑近哥哥问:“哥,是不是还有女孩子喜欢你啊?”欧阳一鸣又是心里一惊,蹙眉看着欧阳玫说:“再胡说看我揍你。”

欧阳玫瞪眼看他说:“你敢!我可告诉你,没有比慧姐姐对你最好的了。你要是给我找了个别人做嫂子,我还真不认她。爸爸妈妈也不会愿意。”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更沉,心想也不能再和她说下去。就问:“好了。爸爸说定在那里吃饭?”欧阳玫说:“还没说,妈妈说等会爷爷来在商议。你给爸爸说别那么浪费,咱们一家人吃饭还要到外面去干吗?”欧阳一鸣说:“今个不是你金榜题名的大喜日子吗?还是对你偏心,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也就是在家里庆贺一下。”欧阳玫说:“你能和我比啊,我考上的可是全国数一数二重点大学,你那学校还要比我们学校差一点吧。”欧阳一鸣笑了说:“是是,还是你欧阳玫厉害!”兄妹俩就笑。

这时节欧阳玫的同学来找她,在门口冲欧阳玫招手,欧阳枚让她进来,那同学直摆手。欧阳一鸣也冲那个女孩子笑笑。欧阳玫便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在妹妹出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心里想,这徐慧在这个家的大人孩子中,已经有很重要的位置了,以后刘燕要是再进这个家门,恐怕光给自己的家人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释。这个家的人还会不会接纳刘燕啊!

就又想到去刚才和刘燕通电话的事,暗自想,这两次和她通电话怎么老是感觉她有什么事,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以前和她通电话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时心里有些沉重,难道真的如刘燕所说的是想自己才哭了的?她说她没哭,可自己明明就是听到的。

这时就想,是不是刘燕把他们俩的事给她的家人说了,她的家庭不同意刘燕才这样的呢。这时的心就慌乱起来。片刻又想,不会,依刘燕性格她也不会在遇到点压力就会对自己哭。即使她的父母不同意,刘燕也会想办法去做工作的。再说两人是说好了的现在不和家人说的,刘燕也是自己说要在我快到毕业前才和她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的。离毕业还有整整一年呢,想来她也不会和她的家里说,那么真是想我才哭的?

想来想去不会有其它的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思念自己,这时便想到临分手时刘燕那凄切切地神态,暗自说,这女人还是和男人有所不同,她们或许就掩饰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刚才电话里她不就是说想我想的吗?兀自摇头笑了笑,暗想自己也真的是太多心。

但刘燕那样的家庭会不会同意他们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啊!

一阵后老爷子来到家,喜笑颜开地说了一阵话,老爷子说去“得月楼”吃饭。欧阳玫说:“去那要花多少钱啊。”老爷子说:“花多少都没关系,高兴。爷爷来出这顿饭钱。”毛玉琴说:“那还要你拿钱的。”老爷子说:“你妈活着的时候我和她就说过,等玫子考上了大学咱们就去‘得月楼’庆贺。”说到老太太,除了老爷子在说话时没有注意到外,所有人的心又沉了下来。

情缘欲海(92)

第九十章

欧阳一鸣在开学前两天的下午四点多时到了学校,进门见姜玉其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床铺。看见欧阳一鸣进门站了起来,满脸堆笑,上前抱住了他说:“可把我想死了。”说着话去接欧阳一鸣的行李。放下后看着欧阳一鸣疑问道:“你咋瘦了这么多?”欧阳一鸣说:“天热,吃不下饭。”姜玉其说:“我行,天热天冷照吃照喝。”

两人说了阵话。欧阳一鸣简单地收拾了下床铺,两人便下楼说着暑假的事。欧阳一鸣想起了奶奶心里又是酸楚,也没给姜玉其说这些。便就说到欧阳玫考取了复旦大学的事。姜玉其也为欧阳一鸣高兴。感叹道:“你们家可真是藏龙卧虎,一个女孩子倒比我们还强。

我原来也雄心勃勃地想考北大、清华、复旦,可还是没考上。我那弟弟明年就该高考了,也不知咋样。”欧阳一鸣便问:“成绩咋样?”

姜玉其说:“不是太理想,按我说能考上个大专就不错了。农村和你们城里不一样,考上学就算跳出了农村那个窝,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迎面遇到了辅导员,两人冲辅导员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辅导员对欧阳一鸣说:“欧阳,我跟你说两句话。”姜玉其知趣地向旁边走了几步。辅导员一脸凝重地看着欧阳一鸣说:“程教授住院了。”欧阳一鸣看着辅导员的表情,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问:“程教授怎么了?”辅导员摇摇头说:“你可能想不到,程教授得了癌症。”欧阳一鸣惊得“啊”了声,愣了下急忙地问:“那他现在咋样了?”辅导员眼圈红红地说:“已经是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欧阳一鸣霎间心里狂跳,一种悲哀由心而起,眼圈红了,焦急地问:“那就没想法治疗?就没别的办法?怎么会这样啊?”


辅导员间欧阳一鸣一副慌张地神态,再看眼泪在他的眼圈打转,叹了口气说:“你别激动。怎么会不看?上海北京的几所医院的着名专家都来会诊过,确诊了。他现在已经是晚期。”欧阳一鸣的眼泪哗地流下,茫然地看着辅导员,颤抖着嘴唇说:“怎么会这样?放假前还看他挺好的。”辅导员说:“放假前他就感觉倒有点不适,放假后才去医院检查,谁知道一检查竟然是晚期胃癌。,现在已经扩散,没办法手术了。你是他的得意学生,昨天我去医院看他,程教授问起你,说等你来学校要你去一趟。”欧阳一鸣问:“程教授住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辅导员说:“他现在住肿瘤医院。你别急,吃过晚饭去吧,下午他可能要治疗。程教授可能要和你说些什么话。昨天他叮嘱我,让我见到你千万不要买什么东西去。我看不买一点东西也不好,就买点水果什么的就行,那医院门口都有卖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依旧不敢相信似的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辅导员说:“人生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你就无法预料。你晚上去吧,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被同学知道去了很多也影响他的休息。程教授也一直嘱咐。”辅导员再就将程教授住的具体病区及床位告诉了他。欧阳一鸣点点头。

辅导员走开后,欧阳一鸣抬步向姜玉其走去。姜玉其见他一脸的凄婉,眼圈还挂着泪就问:“辅导员和你说啥了?”欧阳一鸣看看他说:“没说啥。”姜玉其皱着眉头说:“你看你这人,到底出了啥事?”欧阳一鸣转头看看远去的辅导员,拉了姜玉其一把,迈过围栏进了草坪,两人坐下。欧阳一鸣说:“辅导员说不要告诉别人。我想这事和你说也没关系,你就不要和别人说了。”姜玉其点点头。

于是欧阳一鸣就把程教授得了癌症的事说了一遍。

姜玉其连声叹息,说:“这真是无法想到,放假前还看他挺好的,怎么一下就会是晚期!”欧阳一鸣说:“辅导员的意思是同学们知道得多了,会影响程教授休息,你不要和别人说。”姜玉其说:“我不说。不过我这一知道也不能不去。”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这样吧,过几天我再和你一道去。昨天辅导员去看程教授,是程教授要她转告我去的,说要说点什么事。我今天就一个人去,你看好不好?”

姜玉其点点头说:“那也好。程教授最欣赏的就是你。你和他的感情是我们比不了的。”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酸,说:“程教授一直对我不错。我对他的感情确实是很深。说实话我拿他就和我的父母一样。这份情感确实是很……”说着话眼泪又啪啪地流下。

欧阳一鸣匆匆地吃了晚饭,走出餐厅便想接去省肿瘤医院,刚走了一段路,迎面遇见徐慧和李璇。徐慧见欧阳一鸣急匆匆地低头走着,心里想这家伙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李璇拽了下徐慧说:“你看欧阳走这么急就跟要约会去似的。”徐慧笑笑,心里也疑惑欧阳一鸣这样一个人走得匆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快到跟前徐慧喊了声他。

欧阳一鸣站住。徐慧就见他一脸的愁云,问:“你这么急着是去干吗?”欧阳一鸣看看她们俩,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徐慧和李璇显然都不信。徐慧有些心急,看着他说:“没事你这么急干嘛?”李璇看欧阳一鸣神情不对,轻声地对徐慧说:“我先走两步。”

徐慧点了下头。李璇走了几步在不远处等着徐慧。徐慧焦躁地看着欧阳一鸣问:“到底出了啥事?”欧阳一鸣叹了口气,眼圈发红说:

“我能出啥事?!”徐慧定睛看他说:“你这样子能把别人吓死。究竟是啥事?”欧阳一鸣眼圈一红,说:“程教授得了癌症,我这是去医院的。”徐慧惊得“啊”了声,说:“这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一鸣就把下午辅导员告诉自己的话和徐慧说了一遍。末了说:“辅导员说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怕有很多同学去看影响程教授休息,你看你一个劲的逼着我问,我不说又不行。”徐慧说:“你和我说我还能往外说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刚才看你那样都能吓死。

你说程教授让你去会说什么事?”欧阳一鸣说:“程教授对我不错。刚才我也想了下,可能是做实验那事,现在看来没他是做不了,估计他是要和我说这件事。”徐慧叹口气说:“这事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我也希望你能和程教授一起做好那试验。可现在……”顿了下说:“赶快去吧。”

欧阳一鸣走后,徐慧凝着眉头走到李璇面前。两人默默地走了几步,李璇问:“欧阳这是怎么了?”徐慧想了想说:“他家里的事。

他奶奶暑假时去世了。”李璇惊讶道:“是吗?怪不得他那样子那么吓人的。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事。真是很不幸。什么病去世的啊?”

徐慧说:“上山摔的。”李璇问:“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徐慧说:“唉,别说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脑子里便就想起自己去欧阳一鸣家送老太太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发酸。

欧阳一鸣在医院门口买了些水果和一些补品,一路打听找到程教授所住的病区,推开病房的门就见程教授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打着吊针。这环境和程教授的那副病态,让欧阳一鸣霎间一阵难过,眼圈充满了眼泪。几步走过去,程教授的夫人看着他轻声问:“你是?”

欧阳一鸣看着程教授夫人小声说:“我是教授的学生。”程教授夫人接过欧阳一鸣手中的东西,说:“刚睡了一会,你先坐。”欧阳一鸣也没坐,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程教授,心里阵阵酸楚。转回头泪眼汪汪地问程教授夫人:“阿姨,程教授现在的病情咋样?”

程教授夫人再招呼欧阳一鸣坐下,眼中含泪,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欧阳一鸣的眼泪刷得流下,低下头去。程教授夫人也流下了泪,轻声说:“谁知道一下会病得这么重。先前也没什么征兆。他那老胃病都二十多年了,原来只是以为他有这胃病。”欧阳一鸣问:“教授知道吗?”程教授夫人说:“他知道的。”正说着,就听程教授说:“是欧阳吧。”欧阳一鸣急忙抬手摸了下泪站起,脸上挂着笑走到教授面前,问:“程教授,你感觉好点了吗?”程教授说:“还好。什么时候来到的学校?”欧阳一鸣说:“下午刚到。”


程教授微微点了下头,说:“拿个凳子坐在这里,我和你说一些话。”欧阳一鸣应着走过去拿只凳子过来,坐在教授的床边。

程教授歪头看着他说:“欧阳,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恢复高考后的这几年,我还是第一个遇上你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欧阳一鸣有些激动,脸红了下,低了下头又抬起来。程教授说:“我让辅导员带信要你来,想来你也知道是为了啥事。”

欧阳一鸣看着教授点了下头,说:“是不是为了梗糖试验的事?”程教授说:“我感到很遗憾,可是现在没办法了。我不能再指导你做,我没这个能力了。”说话时眼中含泪。欧阳一鸣心里一酸,眼中噙泪说:“程教授,只要你能恢复了,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

程教授脸上露出微微地笑,说:“不可能了,想来你也知道我的病情。”

欧阳一鸣的眼泪流下,痛楚地摇了摇头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程教授闭上了眼睛,显然有些激动,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欧阳一鸣说:“孩子,人都会有这一天的。我倒不惧。这一生经历的很多,文革时好多年没教书,也受了不少的罪,可最让我心痛的是不能站在讲台教书。”喘了口气说:“这才刚回校几年,我也是想多培养一些你这样的学生,咱们国家现在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啊。”

欧阳一鸣忍不知开始抽泣。程教授说:“别这样,把泪擦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摘下眼镜低头擦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泪。

程教授说:“我对离开这个世界心里很坦然,但是我也不甘心。可是没办法。”欧阳一鸣的心里又是一酸。只是拿着手绢擦泪,不敢出声。

程教授说:“我对咱们这个实验是很有希望的,我相信咱们能做得很好。你把你最初的思路交给我后,我写了很多具体的步骤,我是无法和你一起完成了,我想把这些何东西交给你,以后,你是一定要把这个课题攻克的,明白我的意思吗?”欧阳一鸣点点头。程教授说:“我对你充满信心,我相信你一定会的。”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做。”程教授说:“不是只努力,你必须完成。”欧阳一鸣看着教授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一定完成。”

程教授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转头对夫人说:“你把我那皮包里的一个纸袋子拿来。”程教授夫人慌忙拿起一只黑色的皮包,打开拿出一只厚厚的纸袋递给他。程教授接过看了看,转手递给欧阳一鸣说:“这里面的东西我写了很多,你要保管好。”欧阳一鸣说:

“我会的。”程教授说:“这些只是我的见解,以后在你做试验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同,毕竟我没做这项试验,仅供你参考吧。”

欧阳一鸣点点头。

程教授叹了口气说:“这项试验可能要在你毕业以后才可能做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地做好。”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尽快地。”程教授点点头,说:“我很想看到,可我是看不到了。不过,即使我看不到,你也要在做成后告诉我。”欧阳一鸣心里酸楚说:“成功了后我会第一个来告诉你。”程教授笑笑说:“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尽管知道那只是心愿而已,但还是想在那边知道。”欧阳一鸣的泪便又顺着眼角哗哗地流下。

程教授闭眼喘了几口气,睁开眼说:“还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欧阳一鸣看他点点头。程教授说:

“前几天校长和几位校领导,以及系里的几位领导来看我,我在他们面前提到了你。我把你的情况大致和他们介绍了下。我的意思是在你毕业时能够留校。”欧阳一鸣心里一动。程教授说:“本来我是想在你毕业时为你争取的,现在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和领导们说。他们说会考虑的。我想把你留校的原因是,你这样的人才应该要有很好的发展,这里的教授很多,都可以给你指导的。我还有个心愿,就是你以后可以成为这个学校的很有成就的教授。本来我是想你能够留在我身边,我也好好的培养你,说实话还是有一些小小的自私,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学生。现在我虽不能指导你了,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也能够做出成绩。我想学校在你分配时会考虑我的意见。”

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便就含泪点着头说:“谢谢教授。”程教授说:“不要谢我,你要能做出一些成绩来,我比得到什么都满意。”欧阳一鸣说:“您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话。”程教授说:“我相信你。”

程教授凝望着欧阳一鸣,说:“欧阳,还有一些话你要记住,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情,但你要时刻牢记的是你是一个作学问的人,你要想着多做出一些成绩来,那样在你老了走后就不会留有什么遗憾。我也这样想过,这样努力过,可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年代。我没有做出什么,我很遗憾。”说着话教授的眼中留下两行热泪。欧阳一鸣急忙起身帮他擦了。教授看着他定了定神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化工界很有成就的人,希望你能在国内国外的化工界,都能成为一个很有影响的人。这是我的希望,希望你能够努力做到。”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我会记住的。”程教授又和他说了一些做一个文人的很多道理。

直到程教授的几个亲戚来看他,欧阳一鸣才与程教授告别。含泪离开时,欧阳一鸣说:“教授,我会经常来看你。”程教授说:


“不需要经常。学习最重要,有时间再来吧,我也想经常见到你。”欧阳一鸣转身时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出了病区的门,便在一棵树旁忍不知哭了一会。

回来的路上心情郁忧,思想着程教授和自己的奶奶,暗自想: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情缘欲海(93)

第九十一章


回到宿舍还不是太晚,姜玉其见欧阳一鸣满脸阴沉地进来,抬眼默默地看着他。欧阳一鸣看了他眼没说话,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愣了会,起身将带回的纸袋放进皮箱里。姜玉其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附耳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看看他,点了点头。

两人下楼,姜玉其问:“程教授现在咋样?”欧阳一鸣轻轻地摇摇头说:“不好。”姜玉其看看他没说话,心里也感觉沉沉的。

欧阳一鸣感叹道:“这是怎么都想不到的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姜玉其说:“人活着真是有太多的想不到。你就说朱海涛,刚进学校的时候看着都朝气蓬勃的,谁就能知道他现在会坐牢?”

欧阳一鸣看了姜玉其眼,心里暗怪他怎么能把朱海涛和程教授连在一起。瞬间,欧阳一鸣却想到了李璇、吴莹莹、金玲,谁又能知道她们三个会发生那些意想不到的事?连她们自己都不会想到的。蓦然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个白雪,这可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怎么就会那么随意的发生?这以后的想不到的事情究竟还会有多少?又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啊!想着时心里感到有些恐慌。

姜玉其说:“吃完晚饭的时候见到徐慧,她跟我说你要是来得早些,就要我陪你出来散散心,她说你这一段时间的心情太忧郁。

你奶奶病逝你来时见了我的面也没说。“欧阳一鸣心里惊了下,就想徐慧怎么会把奶奶的事说出来,就想起徐慧到自己家的事。心里说徐慧也不会和姜玉其说出这事,但还是问:”徐慧还怎么说?“姜玉其说:”她也没说啥。就是说一见你看到你瘦了很多,问你,你才说了你奶奶的事。其实我刚见到你不也是问了?你只说你是天热吃不下饭,我也信了,怎么会想到你奶奶去世啊!你和徐慧说是对的,不然徐慧该放不下你。“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说这些干嘛?我奶奶去世更是个意外,放假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就那么几天,人说没就没了。我本来也没想和徐慧说,吃饭后她和李璇见了我,就一个劲地问我,我和她说了程教授的事,之后她又问我刚知道程教授的事怎么会这么瘦的。

我也就说了奶奶的事。”姜玉其说:“还是徐慧心里挂着你。别人见了你这个样子也只会随便问问,谁又能更详细的问你这些?”欧阳一鸣想着徐慧对自己的这份情,心里更加沉重。姜玉其说:“徐慧倒没说程教授的事,是不是你交代过她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

“我是和她说了。”

姜玉其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我心里也说你不会瞒着她程教授的事。她没说我也没问,但我心里清楚地。”欧阳一鸣说:“看着教授那个样子,我真的不忍心有很多人去打扰他。”姜玉其说:“程教授也是我很尊敬的教授,你说真不去看看心里还真过不去。我想也有很多同学会和我的想法一样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是教了我们几年的老师。”

正说着,欧阳一鸣听见吴莹莹喊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徐慧和吴莹莹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欧阳一鸣暗想,怎么会这么巧的。

姜玉其说:“看看,徐慧可能还是放不下你,可能她知道咱们经常在这条路上散步,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欧阳一鸣没言语。和姜玉其一起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们俩走过来,站起对吴莹莹说:“我和欧阳说几句话,你和姜玉其在旁边等一会。”吴莹莹答应向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迎了过去。到了跟前对欧阳一鸣说:“徐慧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走了过去。

徐慧走了几步到一个树下,欧阳一鸣走近问:“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他想着刚才姜玉其所说的特意等自己的话。徐慧说:“猜你回来可能会来这条路上散步,特地在这等你。程教授咋样了?”欧阳一鸣说:“不好,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就跟两个人似的,人瘦了很多。”

徐慧叹了口气说:“有些事真的想不到。程教授喊你去是不是为了那做实验的事?”欧阳一鸣说:“就是,他这一病也没办法做了。

他很遗憾,就希望我以后能将这个课题攻克了。”徐慧点点头说:“是啊,我也感到很遗憾。看这样子在校期间是做不了了。”欧阳一鸣说:“是的。”徐慧又叹口气说:“别想了,以后就以后吧。我在这等你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欧阳一鸣看她问:“啥事?”徐慧说:“吃饭前见到你就想说的,看见你急着去医院就没说。是这样的,前些天接了玫子考上大学的电话后,我和妈妈一起去了上海。”

欧阳一鸣心里一沉,心里想,徐慧肯定是说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题。徐慧说:“就是特意去舅舅家说以后咱们俩工作的事的。上次玫子考上大学和我通电话时,说把这件事和你说了。可我那时还没去上海,那段时间妈妈很忙,我想妈妈和舅舅说更好一点。本来我想过一段时间和你说的,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又怕你心急,想想还是早和你说。”欧阳一鸣的说:“是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题吗?”徐慧说:

“是。这次我和妈妈一起去在舅舅家呆了一个礼拜。”

欧阳一鸣嘴里“哦”了声,心里想,是不是要将程教授给自己说的留校的事说给她听呢?其实欧阳一鸣现在对留校这个问题也是很矛盾。说心里话他是很想留校,可刘燕去了江汉市。自己留在这里可怎么办呢?有些事就是阴差阳错,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假如在刘燕没有调动之前程教授给自己透露这样的消息,想来刘燕也不会调回江汉去。这会又听徐慧说起工作安排的事,心里说,我即使不去江汉也是留校,或者去刘燕那放弃留校,总也到不了上海去。但他却为徐慧这样心情既感动又不安。他要听完徐慧说了以后再说出留校的事。


徐慧说:“妈妈去了舅舅家把咱们俩的事说了。”欧阳一鸣心里颤栗,霎间脸红,瞥了她眼低下了头去,心里狂跳不已。徐慧看看他继续说:“妈妈介绍你的情况,舅舅也相当满意。说实话爸爸和舅舅外婆都想见见你。”欧阳一鸣抬头看了她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徐慧说:“我给舅舅说咱们想进科研部门,研究院之类的。舅舅说这样的单位他还真没有关系。”欧阳一鸣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惊喜。徐慧说:“不过他说找找关系看看。原来说进大型国企是没问题的。”欧阳一鸣说:“不好弄就算了。”

徐慧听了这话吃惊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找关系很麻烦的。”徐慧说:“再麻烦也要找。可是一生的事,你不是想进科研单位吗?”

欧阳一鸣说:“很多学生毕业都想进科研单位,这样就更不好弄了,何况一下就是两个。这样吧,你不要管我,你让你舅舅给你一个人弄就行了。”

徐慧的心里格登了下,瞪眼看他,颤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更慌了,说:“很麻烦的。”徐慧直直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是这样的,我也正想和你说。”徐慧急忙接过话,有些惊慌地问:“说、说啥?”欧阳一鸣说:“刚才不是去了程教授那里吗,他跟我说和学校领导说了我的事,建议将我留校,说没多大问题的。所以……”

徐慧颇为惊讶道:“是吗?这是好事啊!”欧阳一鸣说:“所以我说,你舅舅那托关系也很麻烦,一下又要弄两个,还不知道成不成,不是难为你舅舅吗?我要能留校也是我很期望的。”徐慧说:“是啊,能留校当然是不错。可是……”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不知说啥。徐慧心沉了下来,幽幽地说:“我以后可咋办?你留在这我也留不到这。”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吧,反正现在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让你舅舅活动你自己的,以后再说我的事。”

徐慧想了阵说:“舅舅要真能办好咱们俩人的,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到上海去。”欧阳一鸣说:“哪有这么好办啊。”徐慧说:

“要是真能办好呢。”欧阳一鸣心里不安,就期盼只办好一个。想了下说:“我还是希望能留校。我很希望我能像程教授那样做个被人尊敬的教授。”

徐慧看看他,低头想了阵,抬头面露难色说:“可咱们以后分开在两个地方……”欧阳一鸣心里非常烦躁,在这一刻,他真想把自己与刘燕的事说出来。定了定神,叹口气说:“现在说这些也早了点。我留校和上海那边的工作都不好说,只有以后定下来才算数。谁知道以后会有啥变化啊。现在我留校和去上海的事谁也不要说。”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考虑了一会说:“这样吧,舅舅那边还让他继续办咱们两个的,如果只能办一个我就去,你就留校。如果能办成两个,我想咱们还是一起去上海。”

欧阳一鸣此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就说:“那就这样吧。我想也不会多好办的。”徐慧说:“尽量吧。真办不好,也只有分开在两地,以后再想办法调动吧。”欧阳一鸣心里只在叹息,心里悲哀地想,这可咋办呢?

两人回到姜玉其和吴莹莹身边坐下,欧阳一鸣心情烦散,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就为自己和徐慧的事忧心着。想着刚进校就听说程教授病危的消息,刚从程教授那回来,又和徐慧说起这让他如此心烦的事。自己与徐慧往后究竟应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在求学期就说起自己与刘燕的事?到了那个时候徐慧又会咋样啊!他的舅舅要真是办成了她和徐慧两人的,到时又怎么说?

又想,这个夏天也不知是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事,自己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先是奶奶摔下山;再就是奶奶临终前一个劲地让徐慧到家去;奶奶在徐慧到的当晚去世;回到学校的就听到程教授病危的消息;这会徐慧又和自己说起去上海的事。哪一件都够自己愁肠的。

现在要面临的还有不久后自己恩师的离去。而面对徐慧和自己的问题又是这样的棘手。现在如果说再和徐慧说起自己和刘燕的事,假如徐慧在有什么,或者说徐慧不会即使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又怎么受得了?所有的这些事压在身上,首先自己就要崩溃了。

假如徐慧再做出什么事来,那么自己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还说什么学习?应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的欧阳一鸣已经被这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了。

募然又想起自己来校前和刘燕通电话的事情。欧阳一鸣是在返校前的那天和刘燕通的电话。那天下午,当自己听到刘燕的声音时也是异常地兴奋,但令欧阳一鸣总是感觉到和以前的通话好像有什么异样,总感觉刘燕的语气里带有一些戚皑皑地成分。刘燕说是想他,是思念他,可欧阳一鸣总还是感觉不仅仅如此。他怀疑是刘燕把他们俩的事告诉了她的父母而遭到了反对,这想法让他更加感到不安。

这次电话中欧阳一鸣又问了她:“刘燕,你是不是和你的家人说起了我们的事?”刘燕在电话那边愣了下,说:“没有,我没说。”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放下了些心,但还是问:“我怎么都感觉你最近好像是不太正常。是不是你的父母反对了而你又不想和我说?如果是那样你就说出来,咱们两个商议下,你也不好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刘燕顿了下才说:“没有的事,你不是说等你快毕业才和他们说吗?我现在也不想和他们说。”欧阳一鸣又放了些心,问:“是不是遇到了别的问题?”刘燕说:“没有,什么事也没遇到。你不要瞎想了,我就是想你才这样的。”欧阳一鸣放下了心来,笑了说:“我听你刚才的口气总好像你出了什么事,以后别这样吓我好不好?”


刘燕说:“我感觉自己说话很正常的。”欧阳一鸣说:“我还听不出来!”刘燕说:“别瞎想,啥事也没有。”欧阳一鸣说:“没有就好。上次打电话我就好像听到你哭了,你说没有,是不是哭了?”

刘燕那边没有马上回答,停了片刻说:“我是哭了,那是我想你。”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酸,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不是都说了吗?毕业后就会在一起了。你这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刘燕说:“我以后不这样了。”欧阳一鸣说:“现在看来你们女孩子还是没我们男人刚强的,我虽然也是想你,可也不至于哭起来。”

刘燕那边一会没吭声,欧阳一鸣“喂”了两声后,刘燕才说:“欧阳,我想问你件事。”欧阳一鸣说:“什么事?”刘燕停了一会才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欧阳一鸣说:“你想说什么啊?”刘燕说:“你要和我说实话,徐慧现在对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欧阳一鸣霎间心里一沉,似乎也明白了刘燕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有让自己感到她的语气,有些不正常的缘由了。脑中瞬间又想起徐慧来自己家以及奶奶讲那对祖传的,有着非凡意义的金手镯交给徐慧的事。便就感觉自己真也无法面对刘燕,脸也涨得通红。但他知道,尽管此时自己再为徐慧的事而烦心,也不能在这时说出来什么。刘燕在想到自己和徐慧的关系时都会这样,那么要是给她说起这些刘燕还不崩溃!

于是强忍自己的情绪说:“现在不是放假了吗。在学校我和她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毕业前再和她说起咱们俩的事吗?我和她现在没发生什么事,和你在这里时是一样的。”却没想到刘燕说:“欧阳,如果徐慧真的对你一片痴情,你也对她有意,喜欢她的话,你、你就和、和她……”说着话刘燕又哭了。这次欧阳一鸣听得真真切切。他以为刘燕是故意这样说的,不由得有些着急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你也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爱恋,你这样老是想着她会和我怎么样,累不累啊?你这样我的心里更不好受。别哭了好吗?”刘燕止住哭说:“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假如你的心里也有她,我也不能、不能强迫你。”

欧阳一鸣有些生气,说:“你怎么这样啊!我是怎样对你的你还不清楚啊!如果你心里真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别总这样说好不好?!”刘燕一阵没说话。欧阳一鸣感觉自己的话重了,就说:“刘燕,我是爱你的,你心里清楚。别这样了好吗?我现在倒真后悔让你这么早的离开我了。”刘燕说:“我现在也是悔恨莫及。欧阳,我爱你,爱你一生一世!”欧阳一鸣说:“这不就行了!我不也是这样啊?!好了,听话,以后再不要这样想了。”刘燕“嗯”了声算是答应。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要对方注意身体,和一些关爱的话便挂了电话。

这会想起这些,又想着徐慧刚才与自己说的工作的事,心里异常烦闷。看着徐慧和姜玉其、吴莹莹说着一些假期的事,就想赶快离开,站起身说:“我回宿舍了。”徐慧和姜玉其都以为是欧阳一鸣为了程教授的事,只有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的反常状态心里疑惑。三人也都站起说回去。徐慧与姜玉其悄悄说:“你多看着欧阳下,他现在的心情太差。”姜玉其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与徐慧吴莹莹分开后。吴莹莹问徐慧:“我看欧阳一鸣的心情不好,他是怎么了?”徐慧叹了口气说:“他奶奶前不久去世了。”吴莹莹这才恍悟,说:“怪不得看他神色不正常,像有什么极重的心事。”徐慧心里想,哪里就只是为了他奶奶的去世啊,就程教授病危这事也够他心烦的了。暗自感叹:也真够难为欧阳一鸣的了。

徐慧又哪里知道,此时的欧阳一鸣不光为这两件事,还为了她的事而更加心烦呢?!

情缘欲海(94)

第九十二章


刘燕在这两次接到欧阳一鸣的电话后,都忍不住心里慌乱、悲戚,放下电话后都要在趴在桌上哭一阵。那天晚上妈妈与她谈了一个晚上的话后,一晃眼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在这一段时间里,秦处长不时地在女儿的面前说着一些劝导的话,大致意思与那晚所说的无异。刘燕也不得不考虑。按秦处长的话意是,你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样对你和欧阳一鸣都好,况且人家欧阳一鸣跟前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呢。

刘燕的心里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但她的思想也开始活动了。她想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就是瞒着自己和张雷那天发生的事与欧阳一鸣结婚了,真的有一天被欧阳一鸣知道那晚自己是半推半就的,欧阳一鸣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肯定会痛苦一辈子。欧阳一鸣心里的疙瘩肯定也会是一辈子。那样的话自己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那样的话他们的婚姻还能有很好的质量吗?到了那时可真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自己这边已经和张雷发生了关系,以后万一和欧阳一鸣因为这事无法继续感情,就是和谁结婚被人知道了自己和张雷的关系也会在心里有疙瘩的。又和谁能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她想到了人们在知道自己与张雷所做的事而背后议论,自己的两位老人该会处在什么样的难堪境地;她想到假如瞒着欧阳一鸣不顾一切的结了婚,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欧阳一鸣要是知道他和张雷那晚的事后又将怎么样的对自己。即使欧阳一鸣能原谅,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时时痛苦的,难道要让自己所爱的人也这样痛苦的生活一辈子?欧阳一鸣就是爱自己,可这无法抹去的心底的阴影,也会时时折磨着他。既然自己爱他,为啥还要让自己所爱的人遭遇这他不应该遭遇的痛苦?而且这痛苦不可能从心底抹去,是要记一辈子的。


不,不能!自己不能让最爱的男人承受这样的折磨。也不能让养育了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报答的父母承受这样的折磨。

自己倒无所谓了,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让养育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跟着自己承受他们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是无法忍受和不能够被自己所原谅的。

妈妈说得对,男人是最在乎这种事的,她当然心里也明白,就是女人又何尚不在乎这事?假如自己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发生了这样的关系,难道不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何况自古到今男人更在乎的是戴“绿帽子”。那么现在只有和张雷结婚才会风平浪静,他相信欧阳一鸣不会也不可能说起自己与她所做的事,况且他现在有徐慧喜欢着他。他明白,假如自己和欧阳一鸣断了这关系,欧阳一鸣肯定会和徐慧恋上的。自己虽然深爱着欧阳一鸣,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欧阳一鸣和徐慧才是最合适的,无论从像貌还是学识,他们俩都是极其般配的。

想着这些时,她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地难受。

她爱欧阳一鸣,她在心里无法舍弃欧阳一鸣,她甚至嫉妒徐慧以后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的,都是因为张雷自己才不得不这样。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难道这辈子就只是和欧阳一鸣有缘而无份?那么为啥要让自己遇到欧阳一鸣,为啥在遇到欧阳一鸣时就会那么深情地爱上他?老天是在作弄我,还是上辈子我就欠了他,这辈子依然要欠他的?

她无法想明白,她认为一切都是天意。

就只说那次探家,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要回医院去,满了假期又怎么会和欧阳一鸣认识?欧阳一鸣要不是得了那样的病又怎么会住到我们的病区?上苍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为啥只让他们俩相识相爱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出现自己和张雷的事?难道这辈子自己就是注定了要与张雷结婚?本来以为自己和欧阳一鸣是有缘份的,是上苍有意安排他们这对男女相爱的,现在看来就是在作弄自己啊!

她仔细地想着张雷,她也在换位思考着这个令自己走投无路的男人。她尽量在心里想着这个男人的好来。

张雷和欧阳一鸣是完全不能相比的,但是他身上的东西欧阳一鸣身上没有。欧阳一鸣身上所拥有的他更没有一点。她想自己是不是在将来可以接受张雷。想了很久也只有无奈地肯定,张雷与自己结合,做了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很委屈自己,尽管张雷身上没有欧阳一鸣身上的那种儒气,但他的办事能力确实是要比欧阳一鸣强上很多倍的。他没有欧阳一鸣英俊潇洒,但在一定程度上欧阳一鸣却也没有张雷身上的那种气质。他明白张雷的那种气质也正是高干子女身上所谓的霸气,但是这种霸气是让人学不来的。他有能力,尽管他的能力多是凭借他父母的关系,但可以做到欧阳一鸣绝对办不到的一些事。正如妈妈所说的,自己一旦和张雷结婚,就能拥有自己和欧阳一鸣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拥有的东西。

可是,这些以前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没考虑过,从心里说她不在乎这些东西。她只想以后两个人相亲相爱就会过得很幸福。可是现实就逼着她要去拥有这一切,好像也是冥冥中自己应该所拥有的。那么自己真的就是很高贵的命?就该成为高干家的女儿,就该成为高干家的儿媳妇?这一切又好像是注定了的。

自己可能接受张雷吗?自己以后会和张雷产生感情吗?按妈妈所说的与谁生活的时间久了都会有感情 .这点她相信,就是同事相处久了不是也有感情?

可是爱情能一样吗?自己能爱上他吗?在想到这个问题时她会瞬间的否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爱欧阳一鸣那样去爱张雷的。

决不可能!这是毋容怀疑的!

她感到对不起欧阳一鸣,这种深深的内疚令她心里发痛。欧阳一鸣尽管喜欢徐慧,尽管明明知道徐慧爱他,可对自己确实那么的倾心。她明白欧阳一鸣对自己的爱丝毫也不比自己对他的爱差。可是这样相爱的两个人为啥就不能结合?!这一切是天定,还是张雷所至啊?!每每想到这些时她就会在心里产生对张雷无限得恨。就会恨得咬牙切齿。

稍稍清醒她的心里又会一阵阵的发颤,难道自己没有责任?当时虽是张雷强迫的,自己不也是半推半就?在这时她又会恨起自己来。

就感觉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检点而造成的。

她想到了在以后的某一天,自己真的和欧阳一鸣说起自己和张雷的事,欧阳一鸣会怎么看自己,他肯定会把自己当作很淫荡的女人的。在他的心里假如这样认为自己,又怎么可能在爱自己?那个男人会将自己的真爱交给一个淫荡的女人?在这时她就会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浑身发冷!

这之后她就会想,自己和张雷现在所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和欧阳一鸣说,决不能让他在心里认为自己是这样的淫荡女人!就是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但自己心里深爱着他,也不能让自己深爱的人对自己厌恶,让曾经爱着自己的人看不起自己,真要是连欧阳一鸣都为这件事看不起自己,那自己真的生不如死。

募然又想到自己既然爱欧阳一鸣,那么就不能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自己现在已经对不起他了,尽管只有一次,也是给他戴上了绿帽子的。这顶绿帽子不应该给自己爱的人戴,就是戴也应该张雷戴。他是最应该戴的!

突骤间产生了个让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想法,这想法在自己的脑中一闪现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之后这想法再也无法从她的心底抹去。

她要去见欧阳一鸣!!一定要去见欧阳一鸣!!!!!!

张雷一直没有和刘燕见面,这是秦处长所交代的,他要张雷在刘燕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再见她。欧阳一鸣在打过第一次电话后的几天,秦处长和姜部长通了电话,秦处长说可以让张雷试探性的与刘燕接触一下。后又想了想有些话要和张雷交代一下,于是又给张雷打了个电话。这位母亲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日张雷来到了刘燕的办公室,刘燕在见到他后心里惊颤,片刻脸红心跳,心里又是升腾起一股怒火,蹙眉看他问:“你怎么还有脸到我这里来?”张雷看了刘燕眼,不敢与她的眼光对视,摸索着掏出根烟点上,抽了口问:“燕子,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刘燕此时想着欧阳一鸣,想着这些天思索后的无奈,心里酸酸的。这会听了张雷这么问她,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张雷抬眼瞥见了她在流泪,心里也是非常不安,说:“燕子,我这次来还是求你原谅我的。我当时是一时冲动,是对不起你,可我从心里说是喜欢你,是真心想娶你的。”刘燕没说话,趴在桌上流泪。张雷说:“这一段时间我确实也很内疚,早就想来给你再赔个不是,可是我不敢来。”刘燕趴在那里说:“没这个必要。”

张雷愣愣地看了刘燕一会说:“燕子,难道你真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刘燕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说,这些天心里想的太多,她在心里已经认为自己和张雷就是命中注定要结婚的了,尽管他深爱着欧阳一鸣,但又怎么能不接受自己和张雷的事实?此时的刘燕心知也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于是不作声。张雷说:“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其实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在心里喜欢上了你。你和别的女孩不同,我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我想,我会非常的爱护你。”

刘燕听得心里一颤,暗自想,张雷的这些话应该是真心的,可是自己并没有对你张雷产生过爱意啊。我爱的是欧阳一鸣,我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就是和你张雷结了婚,生活在一起,你能得到我的心吗?就又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张雷所引起的,都是因为你张雷自己才不得不想到离开欧阳一鸣,你知道我的心里会痛一辈子吗?于是抬头看着张雷冷冷地问:“你接触的女孩子多,当然会每个都不同。我能理解。”

张雷的脸刷得红了,他没想到刘燕会这样说话,思索了半晌才说:“我是接触过不少女孩,可我从来没有像对你这么在意过。”

刘燕冷笑了声说:“恐怕你所接触的女孩也无一例外的遭到了和我一样的经历。”张雷惊愕地看她,急忙说:“没,没有。”他的心里很虚。

刘燕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问:“你以为我会信吗?”张雷心里慌张,片刻无底气地低头慌慌地说:“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燕怔怔地看他一会,问:“张雷,我想问你个问题。”张雷抬头看她说:“你说。”刘燕低头想了下,便有抬头看着他问:“我想问你的是,假如我和别人结了婚,你会不会去干扰我的生活?”顿了下又补充说:“会不会说出那天晚上的事?”

张雷心里一沉,霎间想到刘燕妈妈和自己交待的话。

前两天,刘燕妈妈给他通了电话,告诉他刘燕现在的心情好了些,你要真的喜欢刘燕,就想办法多和她接触下,说一些好话。未了还说,假如刘燕问到和别人结婚的话,你就说既然爱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当时张雷也没明白刘燕妈妈话的意思。但放下电话后心里就想,是不是刘燕已经有了心上人。有心想问,但也不好问刘燕的妈妈。这会听刘燕这样说,就问:“刘燕,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刘燕心里也是一惊,心里说,现在怎么都不能说出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先听听他的话再说,红了下脸说:“我有没有你还看不到?

我就是想问问你。”张雷也就说:“那我也说实话,我这么多年就喜欢上你一个人,是对你相当在乎的,假如你和别人好上了,也说不准我会做出什么来。”刘燕霎间向被冲头浇了桶冰冷的水,浑身打起颤来。感觉从心里发出了一阵阵的冷气让自己从头凉到脚。愣了一阵后,心里便又升起一股怒火,抬手指着张雷,哆嗦找嘴唇,眼中含泪说:“张雷,难道你就会这样卑鄙?”


张雷脸涨得通红,硬着头皮说:“我、我喜欢你,我、我不能让你跟别人,为了爱、为了爱有什么事做不出?”刘燕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刚才她说问张雷那些话时是心存极大希望的,她希望张雷能大度地说出自己希望的话,那样自己还可能与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那样自己还会对张雷感激。但在听到张雷的这句话后她彻底绝望了。

在这一刻,刘燕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见欧阳一鸣的想法。

张雷看着刘燕问:“刘燕,你就说实话,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刘燕瞪着他说:“现在我没有,我也对你没有过爱。”张雷问:“那你为啥要这样问我?”刘燕问:“你要我明说吗?”张雷说:“当然了。”刘燕说:“我可以想象得到,你是和很多女孩有过关系的,你说你这样的人能一个心思去爱你的妻子吗?我和你这种人生活在一起的话不踏实。你明白吗?”

张雷脸红心跳,心里想,原来刘燕是想到这些才对自己有些反感的。但一想到自己和那些女孩以及和武敏所做的事,心就虚起来,登时像只气球撒了气,说:“那、那也是你想象的。”刘燕冷笑了声说:“难道你能否认?你对我都能那样,又怎么不能和别人那样?”

张雷说:“我不是喜欢你吗。”刘燕笑了,这笑令张雷感觉发冷。刘燕霎间止住笑,用一双鄙视眼光看着他说:“你喜欢的是和女人做这样的事吧!”张雷尽管心里很虚,但他确实是真心喜欢刘燕的。听了刘燕的话心里有些委屈,苦着脸说:“刘燕,自从我和你接触,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你是咋样的,你能怀疑我对你是真心的?”

刘燕在听了张雷的这句话后,想起张雷对自己的一些关心来,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张雷是对自己倾心的。但她一直爱的是欧阳一鸣,是把欧阳一鸣列在所有男人之上的,当然就不会对张雷的这些表现放在喜欢的位置,她原来也只是对他感激而已。

刘燕低头不言语。

张雷说:“我从没对那个女孩这样对你过,我为你做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说心里话,我都能把心掏给你。”说着话心情激动,眼圈红了。刘燕抬头看了眼,心里也是一颤。张雷说:“我说这些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这片心意。”

刘燕在心里想,张雷对自己的这片情是无法否认的,思想着从自己调到这里后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应该说张雷是倾注了情感的,自己在心里以前也是一直很感激他。如果没有出现那晚的事,自己和欧阳一鸣结合后,也会拿他当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以前自己也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反感。可是,自己心里有爱的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将爱转移?

睨看一眼张雷在心里说:“我虽然感激你,可没有对你产生过爱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因为你而要迫使我和欧阳一鸣分离,这样的伤痛又是你为我做了几件事就能弥补的吗?”

张雷见她一阵没说话,心里想刘燕也在为自己的话而思索,他相信自己的一片深情能够打动刘燕的心。于是说:“燕子,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接受我。我为我那天所作的蠢事再次道歉。如果你不能原谅我,因为这件事不能接受我,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惩罚。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不能和你结婚,那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说完站起。

刘燕在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时抬起头直直地看他。张雷说:“我走了,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常来看你的。”刘燕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眼球茫然地随着走向门外张雷的移动。

情缘欲海(95)

第九十三章

当日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秦处长转头看了女儿几眼,凑过身去小声问刘燕:“燕子,这些天张雷去找过你没有?”

刘燕转头看了妈妈眼蹙起了眉,低下头说:“下午他去过。”秦处长面露欣喜,附耳问她:“都说了啥?”刘燕低声说:“也没说啥。”秦处长说:“其实张雷这孩子也很不错的,我想你慢慢会接受他。”刘燕心颤了下,说:“现在事情都成这样了,我又能怎么办?”

秦处长问:“这么说你是接受他了?”

刘燕抬头看了眼妈妈没说话。秦处长心里狂喜,看了刘燕几眼,转头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丈夫说:“老刘,和你说件事。”刘副部长转过头,刘燕也转头看着妈妈。秦处长面带笑容说:“老刘,张政委家的张雷向咱燕子求婚了。”刘副部长很兴奋,说:“是吗?”

刘燕没想到这会妈妈要和爸爸说起这件事,急忙拉了下妈妈说:“妈,你看你。”秦处长笑笑说:“和你爸说说怕啥的,早晚要让你爸爸知道。”刘燕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刘副部长说:“这是好事啊,燕子现在这个年龄也该找了。”秦处长说:“咱们和张政委家攀亲你最乐意,你们是老战友,亲上加亲。”刘副部长哈哈笑了两声说:“便宜了老张,我养个这么大的姑娘,倒要送到他家去。吃亏喽。”

秦处长就笑,转头看了眼低头的刘燕,又对丈夫说:“张雷这孩子是从小咱们看着长大的,也放心。张政委夫妻俩咱们更是知根知底,咱燕子进了他家的门咱也放心。”刘副部长哈哈笑着说:“老张这两口子是没得话说。只要燕子看得满意,我是双手赞成啊!”刘燕羞红了脸看了妈妈和爸爸眼,怪了声:“妈,你看你。”说着站起身。秦处长看了眼丈夫,转头对刘燕说:“你这孩子,在你爸面前还害羞啊。

他才是这个家的领导,他才说了算。“刘燕站起,一扭头转身上了楼。刘副部长就看着上楼的女儿,爆出一阵爽朗开心地笑。

秦处长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与丈夫说起刘燕和张雷的事,也正如刘燕所想的,就是要让事情明朗化,是要让刘燕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不得不对欧阳一鸣死心。她为自己多日来对刘燕所做的思想工作,终于令刘燕转变了思想而兴奋。这会她就是要趁热打铁造成即成的事实。一旦让两家的两个老头子知道并赞同了刘燕和张雷的事,刘燕和张雷的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刘燕再反悔也不太可能。她清楚刘燕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和她的爸爸说起欧阳一鸣的事情来。对于欧阳一鸣的那个家庭,她是从心底感觉不配自己这个家庭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找这样的机会。前天和张雷说过刘燕的事后,她就一直盘算着要当着刘燕的面和自己丈夫说起这件事,那样虽然刘燕心里会不高兴,也不好说出什么话来。今天下午张雷从刘燕那里回到办公室后便给她通了电话。所以,今晚这位处心积虑的处长,一个认为完全是为了女儿幸福的母亲,在故意要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挑明刘燕和张雷的关系的。

刘燕上楼后,秦处长面带微笑看着丈夫说:“燕子的婚事一直我一直很操心,女大不中留啊,这下好了,把她交给你的老战友咱们也放心。”刘副部长点点头。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问:“是刘燕自愿的吧?”秦处长心里惊了下,但马上说:“不是她自愿的谁还强迫了你的女儿啊!他们俩好了几个月了。前一段江部长就和我说起这事,说张雷这么多年就看上燕子一个。张雷在他妈妈面前就说过,这辈子就非燕子不娶了。要说他们俩也有缘,那回要不是我带燕子去张政委家,张雷也见不到燕子。谁知张雷一见了燕子就喜欢上了。自那以后就老是到燕子那去,一来一往两个孩子就好上了。”刘副部长微笑着点点头说:“是孩子自愿的就好,咱们不要干涉孩子的婚事。”

秦处长心里说,这件事我是考虑多次的,早让你知道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呢。现在刘燕是不可能在你面前说出那个欧阳一鸣了,要是早在你面前说出,说不准你们爷俩就会是相同的意见,那可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这会说:“你们刘家的人谁还能干涉得了啊!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好上的,我也不想干涉孩子的事。”刘副部长点头说:“这样就好,不然以后孩子会怪咱们。”秦处长说:“谁还不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她和张雷能过得好,咱们也放心。”刘副部长问:“老张现在也知道?”秦处长说:“江部长早就知道,我想张政委不能不知道吧。”刘副部长点点头说:“这个张傻子,我昨天还和他一起开会,怎么就没听他提起过。”秦处长说:“你们这两个,在事情没确定前谁会先提出来!”

刘副部长笑笑,问:“张雷和建军差不多大吧?”秦处长说:“他比建军小一岁,今年二十八,比燕子大五岁。我看正好,大点知道疼燕子。再说也没大多少,我不是比你都小九岁啊。”刘副部长瞥了妻子一眼说:“我们那个时候能和现在一样?那时是组织给定的。”

秦处长笑了说:“所以我这一辈子都后悔,凭我当年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嫁给你真是屈了。”刘副部长哈哈笑了几声。秦处长说:

“人家燕子和张雷可是自愿的,比不了我当年是硬性的。”

刘副部长摆了下手说:“好了,说那些陈年旧谷子干吗。这张雷今年都二十八了,要按这么说,这两个孩子的事一旦定下来,很快就要结婚的。”秦处长说:“燕子也过结婚年龄了。我看早点结婚也好。是不是舍不得燕子出门啊。”刘副部长没说话。秦处长说:

“早晚女儿是要走的,谁家也留不住一辈子。都在一块,往后就让两个孩子两家过。至于啥时两个孩子结婚,这也要看两个孩子的,也要看张政委家的意思。”刘副部长点点头说:“随他们决定吧。”秦处长笑说:“你就等着抱外孙子吧!”

刘燕心里有些温怒,上楼后思想着,妈妈在此时对爸爸说起这事,她再明白不过妈妈的用意,这也就是说自己和张雷的事现在就要在两个家庭公开了。她知道妈妈是巴不得自己和张雷结合的,她也清楚妈妈不管在自己面前说上多少为了自己的话,在她的心里还是没有看上欧阳一鸣的家庭。可自己与张雷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在和他们论起两家悬殊地事了。本来和欧阳一鸣的事所想的一切都无法应用了。

看来现在不接受也得接受,不和张雷结婚也得结婚了。想着就要离开欧阳一鸣,就要和自己爱不起来的张雷生活一辈子,心里便升起无言的恐惧。在这时心里生出了莫大的悲哀,坐在桌前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下。认命吗?现在也只有认命了!

刘燕自小就与父亲交流的不多,在她的心里总是感觉父亲很威严,是无法与他沟通心思的。自从出了与张雷的事后,更是怕和父亲说起自己的私事。这或许更是刘燕的失误,假如她在没和张雷发生那件事之前与父亲说起自己与欧阳一鸣的事,这位父亲肯定会同意,母亲就是再反对也是不敢在父亲面前做很多手脚的。当然这也与这位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位父亲是一位儿女认为可以交流的父亲,刘燕也不会不敢与他说起自己的心事。尽管这位父亲是表面威严但心地慈祥的,可儿子女儿都和他交流的不多。

流了一阵泪后,刘燕心里开始烦躁,自己不甘心离开欧阳一鸣啊!为啥让我们相爱却不让我们在一起?!上帝啊,你这样对我对欧阳一鸣都是不公的。这究竟是为了啥?!突骤间脑中又浮现出多日来思想着的要去见欧阳一鸣的念头。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了,但自己要为欧阳一鸣所做的事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想到这里时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慌荒。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做?

也就在瞬间,刘燕的脑中便又想,本来我就应该和欧阳一鸣结婚,还不就是因为你张雷才令我们这对相爱的人分开?你张雷不是说为了这件事什么都可以做出吗?我为了爱更能做出一切。这也是你张雷的报应,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你这辈子也只能拥有我的身,你不可能拥有我的心。我要去见欧阳一鸣!一定要去!!

这注意一旦在心里最终下定,便在心里计划着如何来办理这件事。想了一阵后有了主意。但在决定具体实施时,她还是为这件事感到有些心虚。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有可能是一辈子的大事。一阵后又在心里想,现在就先这样考虑着,过了段时间在看具体是不是实行。

目前也不和欧阳一鸣说出这里所发生任何事,一切都等到与张雷定下关系再说。

这之后,张雷又和以前一样总是经常的来刘燕的办公室。尽管刘燕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张雷也不介意。有时也带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给刘燕。不久后,这军区大院便就传开了张雷和刘燕恋爱的言语来。很多人都说他们是相配的一对,具体地说也就是两家的门第非常的般配。有些人也曾当面问过刘燕。尽管刘燕心里在别人问起时非常反感,但也没说什么否认的话。她在这时已经无法否认了。


张雷也在一段时间后经常在晚间和休息日去刘燕家,有时就在刘燕家吃饭。尽管刘燕和张雷很少说话,但刘燕的妈妈却是和张雷有说不完的话。张雷有时也和刘副部长一起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

这样又过了月余,有天江部长来到秦处长的办公室,说起张雷和刘燕的事。江部长说:“小雷今年都二十八了,他的婚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看既然两个孩子也都愿意了,干脆就让他们早结婚算了。”秦处长尽管一心想促成刘燕和张雷的婚事。可一听说要他们很快就结婚还是感觉很突然。于是说:“这样是不是太快了,我怕刘燕不同意。”江部长说:“我是这样想,现在刘燕的情绪很稳定,张雷也的确到了这个年龄,别以后再生出什么事来反而让咱们操心。早结早省心。”

秦处长想想也是,她还真怕刘燕会有什么反复,让她早和张雷结了婚,也好让她彻底对欧阳一鸣死了那份心。刘燕一天不和张雷结婚,欧阳一鸣就一天是秦处长的心病。一旦刘燕和张雷结了婚,刘燕就再不会对欧阳一鸣有什么想法了。只是这样着急不知道刘燕会不会接受。于是对江部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担心刘燕会不会同意。”江部长说:“这还要你来做一做刘燕的工作。”秦处长点点头说:“我试试吧。”江部长说:“你要是能给刘燕说通,我看今年的元旦就把他们的事给办了。”秦处长算了下,现在已经是十月,要这样的话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么仓促刘燕会接受吗?但她希望刘燕会同意。

江部长走后,秦处长开始思索,这件事刘燕会不会同意,是和刘燕的爸爸先说还是先做刘燕的工作。想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先做一下刘燕的工作,看情况再和丈夫说。

这日晚饭后全家人在一起看电视,秦处长小声对刘燕说:“妈妈和你说点事。”说着话站起。刘燕起身后随妈妈向楼上走去。心里想,妈妈肯定又是要与自己谈起张雷的事。进了刘燕的房间坐下。秦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说:“燕子,这一段看你和张雷也相处得挺好。

张雷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吧。“刘燕看了妈妈一眼没说话,低头想,我又有啥和他相处得不错?我和他连一次单独的出去都没有,就是他去我的办公室和来家里,我又和他说过多少话啊。想着是这样与张雷隔着心相处的,心里有时感到一阵悲哀,一阵可笑。难道这样也能成为夫妻?这以后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但现在还能去考虑这些吗?现实已经这样了。

秦处长看着刘燕不说话,心里就猜测刘燕肯定还是拿张雷和欧阳一鸣在做比较。思想着现在也不能再提欧阳一鸣,一旦她和张雷结了婚,自然会慢慢忘记欧阳一鸣的。相处的时间长了,怎么会对张雷没感情?一旦有了孩子,他和欧阳一鸣的事就烟消云散了。又想着此时和要和她说起她与张雷结婚的事,刘燕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同意,会不会操之过急而适得其反。这时又有些犹豫。但一阵后还是打定主意说了:“燕子,下午江部长去了我的办公室。”刘燕抬头看她。秦处长说:“江部长的意思是,张雷现在也不小了,想尽早把你和张雷的婚事办了。”

刘燕听后浑身颤抖了下,愣了会,眼睛直直的看着妈妈不说话。秦处长看着刘燕的表情,心知她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就说:“当然这要看你的意思。我下午也说这样有点太急。”刘燕瞬间心里一阵酸楚,看着妈妈,眼泪就在眼圈打转,颤着声音问:“妈,你就这么想让我这么早的出了这个门?”说着话,眼泪就从她那双哀怨的眼眶中流下。

秦处长心里一酸,眼泪也在眼圈打转。叹口气说:“燕子,你说实话,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欧阳?是不是真不想嫁给张雷?”

刘燕一阵才说:“妈,你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我就是再想着一鸣又能怎么样?现在军区大院还有谁不知道我和张雷的关系?我就是不顾一切了还想着嫁给一鸣,还能包住我和张雷的关系?我也不能那样去害一鸣。我舍不得、不忍心让一鸣难受一辈子。”说完嘤嘤地哭了。

秦处长愣了一阵,说:“燕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可这一切也和你有很大关系,你还是和那个欧阳没夫妻缘份。”刘燕听着妈的话止住哭,心里又是一阵无奈地怨怒。想了想,抬头看了妈妈眼说:“妈,你啥也别说了。张雷家的意思啥时结婚?”秦处长说:“他们家的意思是今年元旦。当然,这要看你……”刘燕看着妈妈说:“我同意。你和他们家说,啥时候都行。”

秦处长看着女儿,脸上显出了不自然的笑。这一刻,她甚至心虚地不敢与女儿对视。霎间又想,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幸福,为了你能够过个好日子?但她也知道刘燕此时的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于是说:“燕子,你也别赌气。这件事没有谁逼你,你要真不想这么早的结婚,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说是了。”刘燕说:“再等又怎么样?早晚是要和他结婚的。我现在就只感到对不起、对不起欧阳。”

说着话又哭。心里却在想着这些天不知想过多少回的,要去见欧阳一鸣想法。

秦处长叹了口气说:“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感到这样对欧阳不公平,可是现在……”刘燕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一定要去见欧阳一鸣。这主意一旦打定,心里便坦然了许多。抬头看着妈妈说:“啥都别说了,你明天就回张雷家话,就说我没意见,随时都可以的。就是明天去和张雷一起去办结婚证我也同意。”

秦处长听了刘燕的这些话,虽然心知刘燕是不情愿的,但也是在心里大喜。暗自想,一旦领取了结婚证,也就和结婚了无异。能最近办理了结婚证那是最好。但却说:“燕子,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刘燕心里说,还考虑啥?又有什么可考虑的?我自己的主意也已定下,这些是你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说:“不要再考虑了,早一天是结,晚一天还是结。你就回他们家话好了。”秦处长说:“你要真这样想,那我明天就回江部长的话了。”刘燕点了下头。

秦处长说完话,正欲站起下楼去和丈夫说起此事,刘燕喊住了她说:“妈,我还要和你说件事。”秦处长看看刘燕又在椅子上坐下。

刘燕说:“我和一鸣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要和张雷结婚了,总该有个交代吧!”秦处长说:“那是应该的,你写封信去给他说清楚,我想这孩子也能理解。”刘燕说:“能解释清楚啥?我能和欧阳说是因为和张雷发生了关系才与他分手的?那样欧阳怎么看我?”

秦处长说:“当然不能这样说,那你打算怎么说?”刘燕说:“我想在结婚前去一趟他那里。”

秦处长听后吃了一惊,瞪眼看着刘燕问:“你、你去见他?”刘燕说:“我也只有当面和他说清楚。不然,以他的性格,也说不定在接到我的信后来这里找我。”刘燕说这些话是在心里早就想过多次的,她想只有这样妈妈才会同意。果不然秦处长说:“那可不能让他来这里,张雷是不知道你和欧阳的关系的。他一来对你……”刘燕说:“我也就想到了这些,所以我要当面去和他说一说。”

秦处长想了想说:“可我感觉你去见他不太合适。”刘燕说:“又有什么不合适?结婚前我和张雷也领过结婚证了,我还不至于跟欧阳跑吧。”秦处长说:“这我倒没担心,我相信你和欧阳都会很有理智的。你就是给欧阳写信过去,我想欧阳也不至于就会来吧。”

刘燕说:“我了解欧阳,他对我是非常在乎的。我想在他得知我和张雷结婚的消息,可能也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你不是说年青人有时就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吗?”

秦处长一脸尴尬,点点头说:“也是。”刘燕说:“我的意思是见了欧阳慢慢和他说,不是现在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吗,我想好好的做一下他的工作。现在我已经对不起人家了,总不能让人家为我难受一辈子。”秦处长听得有理,依旧点头。

刘燕说:“什么事都要有个了结。至于我去和他怎么说,我也考虑了,我现在只好说是因为家庭不同意,你们不愿意在他毕业后将他弄到这里,以后分居在两地也不是那么回事。别的我又能说啥?”秦处长说:“你这样考虑是对的。不过……”刘燕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去了以后欧阳会对我咋样?”秦处长说:“那倒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和他见了面后,会、会做……”

刘燕心里明白,刚才那句话自己就没说出,这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为这些事担心,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脑中就在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的那个主意谁也动不了。秦处长说:“你要有脑子就好。一旦确定和张雷结婚,就千万不能再和欧阳发生那样的关系。”刘燕说:“我心里有数。”

秦处长想了想,心里依旧担心。暗自想着,以前刘燕就曾和欧阳发生过关系,这次去肯定会免不了的。但不让刘燕去肯定会不行。

只要刘燕能处理好她和欧阳的关系,往后和张雷结了婚,又和欧阳分开在两地,也不会有什么后患的。于是问:“那你打算啥时去?”

刘燕说:“结婚前再说吧。我想到时候就和张雷说我去我姑妈家,也到医院和我的那些战友说一说,我想他也会同意。”秦处长说:

“那好,就这样。现在也不要和张雷提起这事。去之前再说。”

刘燕心里说,我也就是这样想的。点点头没说话。秦处长站起说:“那我下去把你和张雷结婚的这件事和你爸爸说说。”刘燕又点了下头没言语。

秦处长下楼后,刘燕愣愣地坐了阵,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转头趴在了床上哭了。

秦处长下楼坐在丈夫旁边,看了眼电视转过头问丈夫:“老刘,你感觉张雷这孩子咋样?”刘副部长说:“还不错。”秦处长笑了说:“只要你这老丈人满意就行。”刘副部长看了她一眼说:“啥老丈人。”顿了下说:“我满意没啥用的,关键是燕子满意,我也不跟他一起过日子。”秦处长笑着说:“燕子当然是满意了。刚才我在楼上就是和她说这个问题。是这样的,下午江部长到我办公室去,她的意思是,张雷的岁数不小了,他们想今年把燕子和张雷的婚事给办了,你看……”秦处长没说完,刘副部长转头瞪眼看着妻子说:

“这才几天啊?

这么急!“秦处长说:”下午我也是这样给江部长说,还怕燕子不愿意。后来一想,人家张雷确实也到年龄了,既然两个孩子没意见,早晚也是要结婚的。“刘副部长问:”燕子同意?“秦处长说:”刚才我不是就和她说这件事吗,她没意见。“刘副部长眼望前方沉思着。秦处长说:“张政委老俩口的心思咱们也要理解,孩子这么大了,对咱燕子又是相当满意,你说人家能不想早抱孙子?我也想有的外孙子抱着。建军的孩子咱也没抱过多少回,人老了就想抱孙子。”刘副部长说:“只要燕子愿意,还是他们定。”秦处长说:“那肯定是。咱也不好做这样的主。按说燕子的年龄再等几年也不迟,关键是张雷那边。”刘副部长说:“行,燕子和张雷愿意就行。他们也不是孩子了。江部长具体说啥时候?”秦处长说:“她的意思是今年的元旦。”刘副部长“哦”了声,说:

“那很快了。”秦处长说:“我也觉得是快了点。可刚才我问燕子,她没意见的。你看……”刘副部长说:“燕子都同意了我能说啥,就这么办就是了。”

秦处长暗自心里得意,她没想到今晚做这两个人的思想工作会这么顺利。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回江部长话了。”刘副部长点了下头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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